“小伙子？”
“小伙子？！”
……嗯？
温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发呆好半天了。
“小伙子，你要去哪啊？”
司机又问了一遍，温岩低着头想了几秒，说了个地点，便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了。
他轻轻地闭着眼，回想起了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幕。
凌乱的大床上，他赤裸着身体，皮肤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身上压着两只胳膊，分别来自不同的男人。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温羽给他喝了那杯加了东西的茶水，其他便是一片空白。
但从此刻的情况来看，也不难猜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经历了一顿毒打般地疼痛。
正对着他的方向，有一个很明显的红点，那是一个小型的摄像头在工作。
温岩放松动作，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忍着身体的酸胀，一点一点地向对面移动，将那个正在工作的摄像头拿下来，攥在手心里。
他回过头去看，几个男人都睡得很熟，像是累极了，姿势也千奇百怪的。
衣服也是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不难看出昨晚到底经历了怎样一场淫乱的多人性交。
温岩面无表情，从那一堆衣服里，捡起了自己的衣服。
还好，只是有点皱，没有溅到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液体。
他穿好衣服，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出租车里，轻缓的爱情歌曲唱到了结尾，下一首直接蹦出来一首欢快的儿歌，小女孩朝气蓬勃的声音格外响亮。
温岩顺势睁开了眼睛，司机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降低了儿歌的音量，跟温岩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吵醒你了，这儿歌大概是我女儿换的，声音挺大的哈哈……”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
温岩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公式化的弧度，回道：“没关系，我本来也没睡。”
这一张口，温岩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惊人，听起来就像是得了重度感冒。
司机关切地说：“这几天入秋，降温得厉害，小伙子可得注意防护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呐！”
温岩笑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话音落下，车内便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司机从反射镜里面多看了温岩几眼，正好被温岩看到了，温岩有点不自在，眼神慌乱地躲闪到一旁。
司机连忙说：“小伙子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你太好看了，没忍住就多看了几眼哈哈……”
司机单手抓了两把头发，又强调说：“真的，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好看吗……
确实啊，他要是长得不好看，那几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沉迷他的肉体呢？
温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怔怔地说了声“谢谢”。
司机的嘴巴貌似是个闲不住的，开始和温岩搭起话来，“小伙子，我看你挺年轻的，还在上学吗？”
温岩摇了摇头，“没有，我高中就不念了。”
“啊，这样啊，这也没啥，现在这个社会读书也不一定有出路，都是看运气，我对我女儿也是这样的教育，我从小就告诉她，成绩不是最重要的，自己喜欢什么才最重要，她要是喜欢扫大街，我就给她准备一把粉色的扫把。”
司机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的喜爱怎么掩饰都掩饰不掉，而他也根本没有掩饰，完全把对女儿的喜爱展现在表情和语言上。
温岩沉默了半响，突然问：“您爱您的女儿吗？”
“那当然了！”司机的声音异常洪亮，“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在我心里，我的女儿就是我最爱的宝贝！”
“是嘛……”温岩喃喃。
半个小时后，地方到了，温岩把钱给司机扫了过去，就下了车。
原来海水真的是这种颜色……
温岩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深蓝色的海水给人一种格外神秘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阴天，却没有下雨，风有些大了，他的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
温岩抬起手臂，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手心里攥得温热的摄像头，扔进了大海深处。
一个海浪拍打过来，那个东西便没了身影，连同温岩不堪的证据，一起葬送在了深海。
而丢了摄像头之后呢？他该何去何从？
温岩陷入了困境。
他在原地站了十多分钟，无助地看向面前的深蓝色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