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大地，空中飘着细细的小雨丝。
窗户开着，吹来一阵夹杂着雨水的微风，洒在温岩的脸上，让他渐渐地回过神来。
他伸手蹭掉了脸上的那几滴雨水，看向旁边正在吞云吐雾的人。
难得的，今天他没有接客。
一股烟雾顺着空气飘洒在温岩鼻腔里，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也许是温岩这副模样逗乐了对方，他最后吸了一口烟，便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
“小朋友，在想什么呢？”
温岩微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低头看着脚尖，嘴里蹦不出半个字来。
何枯没有追问，而是望向了窗外，听着淅淅淋淋的雨声，他仰头舒了一口气。
“小朋友，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什么吗？”
温岩抬头，发现何枯虽然在问他，却并没有看着自己，视线一直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什么？”
何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又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沉沉地吸了一口。
“动情。”
嘴巴张合间，一缕一缕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
动……情？
温岩有些恍惚，“我……不懂。”
何枯笑了一下，看向他，说：“其实你已经懂了。”
“那些衣服是客人送的吧？”
温岩一愣，仿佛没想到何枯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何枯继续：“他们贯会用一些甜言蜜语和金钱来蛊惑，其实在他们心里，妓是最下等的人，高兴了哄一哄，不高兴了折腾死了都有可能，毕竟我们是他们买下的‘货’。”
“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真心了，看一个下贱的妓，对他动情，付出真心，再狠狠地抛弃，这种游戏人生的戏码，才是他们的本色。”
他将烟拿下来，用手指夹着，“所以，千万别傻乎乎地为这些人难过，不值得啊……”
他又看向窗外，说：“人啊，总要有目标才会努力活着，小朋友，趁还年轻多挣一点，给自己赎身，这世界上，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情啊爱啊，都是骗小孩子玩的。”
……
夜晚。
温岩坐在沙发上，裹了裹身上披着的外套，外套里面是一套布料极少的情趣内衣，包裹着屁股的是只有一小条布料的丁字裤，腿上穿着白色的蕾丝丝袜。
他这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哪哪都觉得不自在，但他打听过了，穿成这样会让客人更喜欢，客人开心他就能多赚钱。
何枯说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已经是妓了，干嘛还要在乎尊严，有钱才是王道。
那些有钱人愿意陪他玩，那他跟着陪笑就好了。
自己也不要再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感。
毕竟，他前十八年也是这样活过来的。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温岩开始猜测今晚来的会是怎样的客人？
会是发福的中年男人吗？还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他私心还是希望今晚的客人不要长得太难看。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温岩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抬眼朝门口看去。
入眼的不是他想象中那些奇形怪状的男人，意外的，进来的男人身形修长，穿着白色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极具少年感。
只是他裹得很严实，像是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一样，口罩墨镜一个不落。
这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房间，骤然对上温岩那双直勾勾的眸子，他吓了一跳，蹭地一下关上了门。
温岩：“……”
温岩属实是看不懂对方的操作，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困惑。
这是他今晚的……客人？
温岩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好奇怪哦。
可他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