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表哥吗?”顾连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枕顿住,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怎么了?”
“小枕还真是紧张表哥啊。”顾连傅用手抵着唇笑,又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让我想想……他现在应该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的吧?”
温枕的表情沉下来,语气冷冽,像是发怒的前兆:“你做了什么。”
“先坐,大家都看着你呢。”顾连傅将人按回椅子,笑得人畜无害,“放心,他没事。”
“毕竟他是我表哥,你把我想得也太凶残了。”顾连傅故作伤心的摇摇头,用只有温枕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表哥对哈密瓜过敏,这事你是知道的……我只不过让他吃了点,还故意骗他是不吃草莓。”说到这里,顾连傅饶有兴趣地看着温枕,“你猜他什么反应?”
“……”
“不过我猜错了,他就是顾深。”温枕不理他,他也不多纠结,自顾自靠到椅背上,恢复了轻松的语气,“我不知道表哥到底怎么了……算了,只要他继续撑着顾氏就好。”
话音刚落,领口就被人攥起,温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颇有两年前盛气凌人的温氏总裁的架势。
“请你,不要再做这样无聊的事。”
说罢,不等顾连傅作反应,甩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餐桌。
从餐厅离开温枕就直奔厕所,但什么也没找到,顾深没在厕所,也没去客厅,温枕找管家要了钥匙,打开了顾深的房间。
房间里很整洁,有人在定期打扫,但还是掩盖不住毫无人气的灰扑扑的模样。
顾深也没在这里。
这时候的温枕才明白,顾深要离开简直容易到不能再容易,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头晕眼花,整个空间都扭曲了似的。
呆了好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打电话,但拿出手机的一瞬间,电话提前响了。
是顾深!
“喂……”
电话那头只出了一个短促的音,就被温枕急匆匆打断:“先生,你在哪里?”
“啊?”顾深愣了一下,“我就在门口的花园啊,怎么了,开饭了吗?”
“我马上过来!”
手机里传来风声混合着登登下楼的脚步声,两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挂断电话。
“嗨……”
顾深坐在花坛边上,冲他挥了挥手机。
“干嘛了这么……”急。
顾深没说完,对方像是刹不住车似的扑过来,直直搂住他的脖子,被这么一撞,顾深脑子里快速闪过自己的悲惨命运,然后就抱着人摔到花坛里。
腰——!!
“呼……呼……”
耳边是温枕急促的呼吸声,顾深顿了顿,认命一般躺在花坛里,抬手摸摸对方的背。
怎么跟小孩儿一样,摸不准心情,咋咋呼呼横冲直撞的。
缓了好一会儿,温枕才从顾深身上撑起来,神情复杂的望着他的眸子。
“抱歉。”温枕的眼眶还是红的,“因为太着急了,就……”
顾深伸手,没让他的忏悔继续下去:“拉我起来。”
“好。”
“怎么搞的。”顾深从对方脑袋上摘下一片枯叶,对方的头发乱糟糟的,狼狈得要命,一点都没有平时处变不惊的样子。
“先生难受吗?”温枕想起正事,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吃药了吗,还过敏吗,要不要去医院?”
“啊,没事没事。”顾深理了理衣服,“你怎么知道的?”
温枕坐到他身边:“顾连傅告诉我了。”
“家里有备用的药,吃完就好了,只是有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顾深对某人的称呼从“傅哥”变为全名表示很满意,将脑袋靠到温枕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怎么,担心我?”
“嗯。”温枕说,“很担心。”
他知道顾深过敏很严重,之前在家误食了后不出几分钟就开始呕吐,站都站不稳,还是他打的急救电话。
温枕忽然将顾深的身子推开,耳朵贴到顾深胸前,顾深有一瞬间感觉对方像个在认真听胎动的丈夫。忍了再忍,最终只是摸摸对方的头发,意思是,好啦,我没事了。
“对了,”温枕直起身,“先生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这个……”他能说是随机任务吗,任务内容就是给温枕打电话,备注也很反常的是一片空白,顾深糊弄一句,“就,只是想你了。”
温枕沉默了一秒,忽然凑上前去,捧住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