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深摸摸鼻尖，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
出发当天万里无云，顾深回房间检查有没有漏拿东西，出来时温枕已经把几个行李箱都装上后备箱了。
顾深招呼他：“没漏，上车吧。”
温枕坐在副驾驶，展开地图，看到顾深在上面画的红圈。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离A市也远，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景点，不知道顾深怎么找到的地方。
不过去哪里都可以。温枕偏过头，看着主驾驶的人。
车里暖风开的足，顾深只穿了简单的加绒运动服，纯白色，只在左胸口有一个logo，跟自己身上的是同款。头发没有打理有点遮住眼睛了，看起来没那么凶，等了三个红灯皱着眉的时候也比平常可爱。
“看什么？”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顾深匆匆偏过头看了一眼。
温枕摇摇头，心情颇好：“没有。”
“过去要很久，累了就睡。”顾深说，“毯子在后面，要睡记得盖着，别感冒了。”
“嗯。”
温枕回头将毛毯扯到怀里，展开，将自己包裹进去，顾深抽空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裹得只剩下脑袋在外面才放心。
顾深打开遮光板，问他：“要不要戴眼罩？”
“不用。”温枕支着脑袋看他，“先生别担心我了，注意车。”
“喔。”顾深不自在地摸摸鼻尖，似乎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唠唠叨叨个没完。
车一路从市区开到郊外，一路北上，气温掉了不知道几度。临近中午，顾深终于下了高速，开进小镇，打算物色个饭店休息休息。
昨晚没睡好，再开下去该疲劳驾驶了。顾深停了车，打开导航看距离，不一会儿，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
世界跟他的世界不一样，城市的名字都换了个遍，顾深仔仔细细比对过，黎村的位置就是他家，只不过在他的世界里，那个城市繁华奢靡，而黎村的资料连百度百科上都少得可怜。
于是顾深脑袋一热，当即决定就去黎村。他原本还担心该怎么跟温枕解释，结果温枕压根没问他。
温枕还在睡，停车的动静只是让对方小幅度的动了动腿。对方安安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偏着头，墨黑的长发遮住小半张脸，露出被冻红了的鼻尖。
就……还挺漂亮的。
“咔嚓——”
顾深鬼使神差的拿手机拍了一张，忘记关的闪光灯和音效终于让温枕睁开了眼。
温枕揉揉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先生……你在，拍我吗？”
顾深立马板起脸：“给你拍了发微博的，不营业容易被人忘记……到时候发你。”
温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坐直身子去看窗外：“到了？”
“还没，但是我饿了。”顾深说，“你饿不饿，下去吃点，休息会儿再继续开。”
“嗯。”
车门一打开，寒气就涌进来了，顾深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一件外套就披到了肩上，是温枕从后座拿了羽绒服。
“还冷不冷？”对方蹙着眉，一脸关切。
顾深伸手，由着温枕帮他套上衣服。拉链拉到顶，带着毛领的帽子盖上脑袋，应该挺傻的，顾深刚想皱眉，温枕就抬手理了理他的领口，说：“进了店里再脱。”
“哦……”
顾深不自在地扯了扯温枕摸过的地方，耳朵被帽子裹得发热。
草草吃完两人就回了车。山里的天黑的早，高大的树木一遮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开了好一会儿，导航终于传来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
想要进村还有一段路，车开不进去，温枕扶着车窗往外看，语气轻快：“先生，下雪了。”
“唔，我看看。”
顾深解开安全带，伏身凑到温枕脑袋边上，睁着浑圆的眼睛盯车外朦胧的夜：“还真下了。”
顾深张嘴，在车窗上哈了口热气，指尖在上面划拉两下，一个湿冷的“枕”出现在车窗。
“看我这笔锋，这还是我第……”
顾深写完就想展示给身边人看，一转头，嘴唇擦着温枕的脸而过。
匆匆抬眼是对方愣住的眸子，顾深下意识僵在原地，但温枕很快回过神来，凑近他，学着他的样子呼了口气，在那个“枕”后面跟上了一个字。
温枕的字体端正瘦长，写的是他的字。顾深，深。
有细小的雪花不停从上面划过。
温枕转回头，看着他：“先生刚刚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