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温枕的声音有一点抖，不像平常那样干脆，而是带着点困意，“先生能过来陪陪我吗，我有点……害怕。”
温枕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顾深心想也许大病初愈的人都是这样脆弱的，没多说什么，麻利地爬起来，坐到温枕床边摆着的小椅子上。
这几个动作把他刚刚积攒的热气全放没了，顾深下意识给手哈了口气，又搓了搓，把指关节磨得红红的，搭在腿面上。
温枕盯着对方的手，说：“先生，能把帘子拉上吗？”
顾深把帘子拉了，围成一个圈，暖黄的灯就在头顶，倒是暖和了不少。
“我坐这陪你会儿？”
“不要……”温枕摇摇头，依旧是病恹恹的，“离我近一点。”
伸出食指勾住顾深的衣角，温枕扯紧了那块布料，补了句：“好不好？”
“……哦、哦！好。”顾深摸摸鼻尖，局促又尴尬地坐到床边，“这样，这样行不行？”
对方突然动了动身子，把脑袋枕到顾深的腿上，连着被子也裹上来，大手包住顾深冷冰冰的膝盖。
温枕修长的手指一动一动的，无意识地捏着那几块骨头：“再近一点。”
“那、那我，那……”
酸麻感从膝盖蔓延到脑子，顾深觉得自己都不会说话了，那了半天，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好近！
好近！太近了！！
“睡上来吧。”温枕说，“我不动，床睡得下。”
顾深抱着自己的腿，紧紧闭着眼。
呼——吸——
小点声呼——再小点声吸——
就在前几分钟，他被一股莫名其妙的魔力所支配，莫名其妙的睡到了温枕旁边，开始了莫名其妙的装睡。
可恶，一定是原书强行走剧情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他了！
温枕侧着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人。
对方似乎被冻得厉害，把高高大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上次顾深发烧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看起来更像个病患，而自己才是那个守夜的。
他一点都不冷，甚至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烫过，就连眼皮上都被燃了名为欲望的火。
他感受到顾深轻且均匀的呼吸。
顾深，睡着了吧？温枕想。
他凑过去，低着脑袋，火热的唇贴到对方的眉心，然后很快离开。对方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而是暖的，将他心中的火越助越旺。
是了，先生一直都是暖的，足够包裹住他。
“先生，你欠我一次。”温枕轻声说。
还清了。
安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叹息——
“但我不想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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