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在确定白霄被安全救下后,就陷入了昏迷。
乌云聚集在空中,一道紫光闪过,轰鸣的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
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打雷天气,在山林中徘徊最是危险。
傅文舟与鲍心安当机立断,一个打包扛起物资,一个背起隋遇,开始离开这里,力求在下雨前找到能避雨的地方。
白霄握住隋遇的手,就这样跟在一旁,疾步行走在山间。
脚下都是枯枝落叶,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被横出的树枝绊倒。一路上,白霄摔倒了许多次,但是他一声不吭,只是牢牢握住隋遇垂落的手,紧跟着前行。
也许老天爷也觉得他们这伙倒霉蛋可怜,所以半个小时后,还真让鲍心安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几人刚爬进去,一道惊雷劈下,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鲍心安将来时沿路捡拾的树枝聚成一堆,用打火机生了一堆火。
越烧越旺的火焰照亮了潮湿寒冷的山洞,傅文舟在地上铺上一件外套,将隋遇放了上去。
鲍心安看白霄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出好多个口子,露出不少渗着血的伤口。她拿出口袋里的碘伏,想要帮忙处理伤口。
这次白霄没有再无视鲍心安,而是安静地坐在隋遇身边,接受了鲍心安的好意。并在结束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鲍心安听到后,欣然一笑,温声回道:“不客气。”
夜里,隋遇也起了烧。就像当初鲍心安被丧尸咬后的症状一样。
但是,隋遇的烧起得急,温度也高。
傅文舟只能在外面接来雨水,打湿毛巾给隋遇擦拭身体。
只不过他刚碰到隋遇的手,就被白霄拦下,拿走了手里的毛巾。
“我来。”
白霄细致地擦拭着隋遇身上的每一处,本来傅文舟在一旁还想着搭把手,但当他看到白霄仅靠单手便轻松抬起隋遇时,才意识到原来他才是这个队伍里最弱鸡的存在。
鲍心安看到这一幕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隋遇也烧了三天三夜。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眼前陌生的环境让他不由一愣。
他想坐起身,发现怀里缩着一个瘦小的身躯。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间,纤细的手臂压在他的胸口上,像是怕他跑了一样,紧紧地搂住。
隋遇翻过身,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小孩,有些心疼地抬臂搂住。
“隋叔叔。”
白霄其实在隋遇醒来的那一刻就醒了,只不过他装成了熟睡的模样。因为,他在等,等隋遇再次抱住他。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失而复得的踏实感。
隋遇抱着白霄起身,摸着小孩身上咯手的骨头,询问是怎么回事?
小孩默不作声恍若不闻,只搂着隋遇的腰,窝在他怀里。
隋遇眉毛一扬,刚想再问,就听到鲍心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高烧不退,昏了三天,白霄就在你身边守了三天。不吃不喝,谁劝都不管用。”鲍心安从山洞外走进来,递来一瓶水。
隋遇低下头,看着怀里垂着眼睛的白霄,脸色一沉问道:“小白,心安说得是不是真的?”
白霄手指捏着隋遇胸口处的衣服,轻轻捻动,还是不说话。
对于小孩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隋遇心里有火发不出。他知道白霄是担心自己,可是听到小孩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隋遇又心疼又生气。
他一把掰过白霄的脸,虽然知道小孩看不见,但还是强迫对方仰起头直面着自己。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你也没有吃。”白霄坦然答道,下垂的眼尾总是自带一种无辜又可怜的气质。
隋遇对于小孩牵强的理由很是无奈,本起脸说教道:“我那是没法吃,但是你不能见我不吃,你也不吃啊。我好不容易给你喂胖点,你倒好,这几天全给我饿回来了。”
白霄松开手把脸埋在隋遇胸口,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硬的话:“你说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不吃,我就不吃。”
好家伙,这小孩还会用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隋遇想把白霄拉起来,可是小孩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怎么拽都不松手。
“白霄——”
“隋叔叔,我只有你了。”白霄的声音带上一丝鼻音,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委屈与不安。
隋遇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轻叹一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缓下声音安抚道:“我这不是都醒过来了吗,别担心了。正好我也饿了,咱们一起吃点东西。乖,听话。”
被顺毛摸脑袋的白霄就像是被捏住后颈肉的猫咪,之前的叛逆全然不见,乖乖地跟着隋遇走出山洞。
外面,鲍心安和傅文舟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隋遇教训完小孩后,出来吃。
之前谁劝也没有用的白霄,此时端着碗,坐在隋遇身边慢吞吞地喝粥。隋遇亲手喂给他的菜,不管是什么,眼睛都不眨,全部吃下。
傅文舟和鲍心安相视一笑,果然,熊孩子还是得隋遇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