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半睡半醒间听到沈佑这句话，脑子里浆糊一样的他，根本没细想，随手掀起被角嘟囔着：“嗯……”
沈佑将两床被子盖在一起，然后快速钻进了被窝。他不敢离得太近，虽然话说得坦荡，落实到行动上还是心慌慌。
两人均仰面平躺，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被顶起的被子因为有了缝隙，外界的凉风顺着缝钻进了被窝。
嘟囔完就闭眼秒睡的隋遇，察觉到肩膀处的凉意，下意识地朝沈佑靠近。
肩膀抵着肩膀，呼吸缠着呼吸。隋遇头一歪，再次沉沉睡去。
肩膀处的热度似要灼伤皮肉，沈佑侧过头，视线一点点描绘着隋遇的侧面。
别人总说隋遇长得帅气，可在沈佑眼里，他看不出美丑。只觉得，隋遇的每一处都长在他的心尖上。特别合他的眼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让他心里舒服极了。
隋遇的头发很黑，衬着皮肤冷白如玉。碎发下的眉毛也是浓黑微扬，有些内双的眼皮细窄，延伸至眼尾处才宽些。眼角内勾，茶褐色的眼眸，淡透温柔。睫毛挺翘浓密，给这双漂亮眸子平添上一丝深情的韵味。笑起来时，眼下的卧蚕让隋遇看起来纯良而真诚。
高挺的鼻梁下，是恰到好处的漂亮唇形。既不薄也不厚，顔色浅红。
沈佑的视线停留在这双唇上，出神许久。试探地伸出食指，轻轻地落在下唇，试着按了按。
很软。
他喉咙滚动，忍不住挪动指尖，在唇肉上摩挲。
隋遇睫毛轻颤，沉睡中发出一声呓语，吓得沈佑飞速收回手，紧闭双眼。
等待数秒，见隋遇没有醒来的迹象，沈佑缓缓睁开眼。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渴望，他将收回的指尖放在自己唇边，摸了摸唇瓣，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口水将指尖润湿，若隐若现的银丝勾连。可沈佑仍无法满足，竟直接含住指尖，在口中吮吸。
咂咂水声在静谧的屋内响起，沈佑呼吸变得沉重。他闭了闭眼，把手放在下腹处。
他硬了。
他睡在老师身旁，看着老师的睡颜，含弄着摸过对方的手指，心中私藏的情感勾起身体最赤裸的欲望。
沈佑天生早慧，他家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在他小时候总会在夜晚挂起一盏盏俗艳的红灯。
沈自强曾用手语一遍遍告诫他，不要靠近那条巷子。沈佑很听话，他从不靠近那条巷子。他并不好奇原因，在他看来，父亲的告诫一定为了他好。
既然是对自己有益，原因是何便不重要。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沈佑年龄的慢慢增长，邻里间茶余饭后的谈笑让他知道了，那条巷子都是暗娼妓女。
有一次，他听到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一边择菜一边闲聊。
“哎，听说没，红巷那来了个男人，也是做那种买卖的。”
另一个胖女人一脸惊讶，“这哪有女人好意思去那巷子，一去不就被逮到了？”
“你不懂了吧！”说话的女人四下瞧了瞧，放低声音。“这男人也能玩男人，有的人就是喜欢走旱路，不走水路。”
胖女人闻言一脸鄙夷，“脏死了，真是变态。”
沈佑当时还在上小学，因为欠缺营养，那时的他个子很小。他坐在门后正把瓶子一个个摆好，聊天的女人们没有发现他。
当时的他不懂什么叫旱路，什么叫水路。他只知道，原来男人也能和男人做男女间那种事。
他听到的这些话，沈自强是听不见的。所以，在父亲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知道了许多。
沈佑上初二那年，生物课本上出现了男女生殖器官图解。他不像同龄的男生，早已阅片无数。老师粗略的讲解让他明确了何为男女交媾。
之后不久，他在一场朦胧虚幻的睡梦中，有了第一次梦遗。已经学过生理知识的他，没有慌张和羞涩，而是淡定地起来洗了内裤，换了床单。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性有着与生俱来的求知欲的探索心。沈佑在其他男生的玩笑间，得知了一种撸动阴茎的自慰方式。
据他们说，非常爽快，舒服到好似升天。
沈佑心里有些好奇，在某个夜晚，他忍不住尝试了一次。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面的熟练，一股股浓白精液从马眼处喷射出来。
沈佑觉得有一股电流从下体经过背脊，直至大脑炸出一簇簇电光火花。灵魂仿佛被高高抛到空中，在云霄中穿梭，久久不落。
也许是抛得太高，当这种快感如潮水般快速退去时，莫名的强烈空虚席卷全身。
而这种感觉，沈佑非常讨厌。
自慰，快感是真的，空虚也是真的。沈佑综合了一下全过程的感受，最后只评价为一般。
在沈佑升高一那个暑假，沈自强攒了一笔钱，买了一辆电动三轮。沈佑和父亲骑着电动车回来时，经过红巷附近，发现好几辆警车停在巷子口。
他从人群中听到了“扫黄”“举报”这些字眼，从那日起，红巷再也没有挂起红灯。
沈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性冷淡。他极少自慰，更从未被外界勾起过欲念。
今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强烈地被汹涌的欲望直击。
所以，他并不是性冷淡，只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引子。
而隋遇，便是那个引子。
床板微响，被子被掀起后随即放下。沈佑帮隋遇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直到凉风再次灌进被窝，隋遇转了个身，手无意识地碰到了一具微凉的身体。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