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不能帮逐月报仇,他还是能完成她另一个心愿的——带穗玉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他便将穗玉带回了自己的宗门——万钧门。但他自己在宗内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地位极低的内门弟子,而穗玉天赋很差,是个只比杂灵根好一点的四灵根,他尽最大力气也只能把穗玉安在外门,其余的便什么也管不着了。
就这样,那位热心善良的女孩死不瞑目地当了穗玉的垫脚石,而穗玉则改写了自己的命运,如愿以偿地逃离了那个人心险恶的地方。
再联想穗玉阴郁孤僻的性格以及他每次性事上折辱人的残忍手段,祁君阳骤然打了一个冷颤,终于意识到穗玉是个怎样的人了。
——他是个可怜又可恨,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极致利己主义者。
当时的逐月已经对他足够好了,没做过一丁点伤害他的事情,穗玉却依然能毫不手软地杀了她,而自己则对他非打即骂,比起逐月来说更过分、更罪加一等,他怎么能奢求这样一个人会原谅自己呢?
原着里描写女孩挣扎窒息的文字太过逼真,祁君阳现在想起来都感觉自己好像也正被绳子勒在脖子上一样,胸腔一阵堵闷,喉管生疼喘不过气来。
泉水温和,他却手脚冰凉。
这时祁君阳才知道他的选择彻底错了,他应该选择另一条路——不择手段地杀死穗玉才对。
他的心是捂不热的,因为作者给他的设定就是如此,他不过是书中一个命运既定的人罢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思维方式本就难以改变,更何况还有他剧情的限制。
所以如果要拯救自己,就只有杀死穗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但主角是杀不死的。之前就有一个外门弟子嫉恨穗玉能得到如此不一般的待遇,在穗玉出去的时候偷偷往他被子上撒了毒粉,却被另一个人起了坏心思想偷穗玉东西的人给吸到了,当场就就死在了床边,众人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脸色发青的尸体。
因为这件事,祁君阳专门给穗玉换了个单间,只有他自己有钥匙,其他人包括祁君阳在内都没有。除此之外,这也侧面告诉了祁君阳一个道理——剧情的推力是不可抵挡的。
原文中并没有穗玉遇害这个桥段,但那外门弟子把这件事做得非常干净利落,准备工作也很是隐秘周到,按理说被陷害的人应该必死无疑才对,但穗玉不仅没死,还拉了一个同样对他抱有恶意的人替他挡灾,简直一举两得。
别人都在艳羡穗玉的好运气,只有祁君阳知道,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剧情在作怪。
由此看来,穗玉似乎是没有法子杀死的。
但俗话说得好,师夷长技以制夷。既然剧情不可更改,那么到了该出现人命的时候,总得死一个人吧,如果该死的那个人不在,那死的不就是别人了吗......
祁君阳面带笑容,把手中捏得死紧的东西递了出去,“给你的,香囊。”
穗玉冷淡地看了一眼躺在他手心的淡紫色布袋,伸手接过来,“为什么给我这个?”
“你不是一直睡不好嘛,”祁君阳悄然瞄了一眼他冷若冰霜的美人脸,见他正看着自己后又飞速垂了下来,手不自觉攥紧了身侧的衣袍,喉咙略微发紧:“我就想着做个香囊让你睡得好一点。”
祁君阳说得没错,他睡眠一直都很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会被惊醒,时常半夜睡不着,所以助眠也算是个合理的理由,不过......
穗玉看了看他身侧用力到发白的手指,皱眉道:“你紧张什么?”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吗,”祁君阳倏地松开衣袍,满脸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身后,“那个香囊是我亲手绣的,因为是第一次尝试这个,所以怕绣不好,被你嫌弃,但从你的反应来看,我还是挺成功的不是吗?”
“别自作多情,我没说它好看。”穗玉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收下香囊就走了。
祁君阳在原地看着他逐渐变小的背影,双手在不断颤抖,神色却逐渐坚定下来。
没事的,不过是数据而已,死了也不会怎么样,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自己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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