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大概一个月,珊瑚钗终于长全了,莹润富有光泽的朱红色珊瑚上点缀着大小不一精致小巧的翠蓝花朵,如幽幽湖水上荡着的浮光魅影,灵动又美丽,可以称得上是“此物只应天上有”。
在这期间,祁君阳为了讨好穗玉,还把他的职位固定在玉嶙峰另一个宗门课的送茶弟子上了,因为怕他看自己不顺眼,又故意错开了能与他相遇的时机,专挑人少的时候去上课。
不仅如此,他担心主角身体上的伤没治好,特地叫小弟们去送灵药,被扔了也不生气,依然坚持不懈地去送药,直到他不耐烦地收下为止。
这一番操作看得别人是大跌眼镜。
要知道,以往欺负穗玉欺负得最欢的就是他祁大少爷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转性了?
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祁大少不仅命令小弟们这样做,自己也会这样做,甚至比他们还要卑微许多。
上午的课结束后,祁君阳揣着用丝绸小心包好的点翠珊瑚钗,去了穗玉居住的地方。
当时正值午休,外门弟子们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吃完饭在屋子里休息,而祁君阳带着他的小弟们来了这里。
在干其他事的其他外门弟子一看到祁君阳来了就安静下来,不用他开头下命令,一群人就司空见惯地走出去给他们腾出空间,途中还窃窃私语道。
“祁师兄又来了,是来找穗玉的吗?”
“但不是说他已经放过穗玉了吗,难道传闻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先出去就对了。”
祁君阳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慌忙地向穗玉看去,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心下来。
“你们几个,去门口守着吧,别让别人进来,任何人都不行。”
“是!祁师兄。”
小弟们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应要求走到了门外。
房里瞬间只余下穗玉和祁君阳二人。
祁君阳简单扫了一眼室内的装潢,整体来说很是简陋,屋顶是茅草盖的,从其投下来的阳光可以发现厚度深浅不一,有的地方堪堪十多根干草摆在那,根本防不了什么雨水。
房子空间很大,毕竟装了几十人,但非常空旷,就零零散散几张布满刮痕的桌子,其他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供人睡觉的的床就是一整块与墙壁相连的灰石板,贯穿了房子最左和最右,像一层阶梯一样占了屋子一半的空间。
那些外门弟子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
想到这,祁君阳心里不免出现一丝同情。
他走得离穗玉近点,先是和他干巴巴地打了招呼,然后问他这个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在课堂学到他想学的东西。
“......”
穗玉没有回答他,沉默地坐在石板上继续看书。
偌大的房间里安静得掉了根针都能听见。
祁君阳窘迫地站在原地,手指挠了挠脸,也放弃了和他套近乎的打算,把自己喂养的点翠珊瑚钗拿了出来,解开绑结露出原貌放在了他边上。
“这是我自己喂养的珊瑚钗。”
“经过一个月的饲养,我已经深刻理解到了你当初的痛苦,也知道我以前做的种种事情是多么令人痛恨,所以,为了赎罪,我照你的要求,把你受过的罪都体验了一遍。”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的手。”祁君阳撩起袖子,把布满疤痕的手臂横到他面前,“这便是证据。”
紧致光滑的手臂上瘢痂交错,深浅不一,从疤痕鼓起的程度可以判断当时伤得有多深,并不似他以为的特意伪造给他看的假象。
麻布下不可抹灭的伤痕骤地又痛了起来。
穗玉捏着书本的手缓缓握紧,又缓缓松开,长长刘海下的脸看不出喜怒,嘴角却隐隐抽了一下。
在一阵令人不安的寂静中,他拿起被丝绸衬得更为华贵的点翠珊瑚钗,在祁君阳震惊的眼光下猛地摔在了地上。
“啪嗒——”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血红的珠玉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似点点溅出得血迹,凡触目者皆为惊心。
愤怒到极致的少年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哑着嗓子略带讽意地颤声道:
“这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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