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瞬间明白了一切。
天已泛白。
萧琰一早被召进了宫，卫然去大理寺找陆闻舟还没回来。
姜屿坐在前厅，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
秋深雾露重。
卫然和陆闻舟从浓雾里走了出来。
姜屿看到陆闻舟的神色，感到此事已经是不可挽回。
陆闻舟神色凝重，道：“我们晚了一步，三夫人自缢了。”
心中的猜想落地，姜屿闭上眼睛，一夜没睡，他的眼睛顿觉酸胀。
前厅里变得很安静，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外面院子里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外面太阳也出来了，日光照散了浓雾，院中的一切变得清晰。
陆闻舟看着他，道：“二公子是如何发现的？”
姜屿缓缓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昨晚三夫人在御史府后门与人拉扯，卫然把那人带回来询问，我本以为那是三夫人撒谎，她从没有放下过仇恨，直到后来，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给了那男子那么多钱，让他每年都给过世的亲人烧纸钱，这恰恰证明了她是真的放下，放下过往，也放下了以后。”
陆闻舟眉心紧锁，道：“放下，跟三夫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姜屿看着陆闻舟，“她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张御史是间接害死她哥哥和孩子的人，她为何还要为那样的人殉情？”陆闻舟不解。
“张御史只是她濒临防线的最后一道决堤，死亡对她而言是解脱。”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三夫人是恨张御史，可当初结连理时，她也是爱着他的。
当初深爱她，承诺她的人，让她的哥哥最后死在狱中不肯帮忙，她胎死腹中他却娶了别人。
她放不下，但又觉得，这个世界上，他是她唯一的亲人，爱也好，恨也好，至少还有一个人留在她身边。
直到那个人也死了。
陆闻舟听后也是颇觉无奈，镜花水月落得这么个物是人非的结局。
萧琰从宫里回来，径直穿过院子，走到前厅。
姜屿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脚步，直至面前。
陆闻舟朝萧琰行了礼，然后说道：“我们之前的猜测全错了，那凶手是谁？”
姜屿看向他，声音平静，道：“或许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陆闻舟眼神一亮，道：“谁？”
姜屿还没说话，萧琰开口道：“重新盘查御史府里的所有人，你亲自去。”
陆闻舟没问原因，转身退了出去。
萧琰弯腰凑到姜屿面前，看着他眼里的血丝，蹙了蹙眉说道：“睡会儿吧。”
姜屿点点头。
这一觉姜屿睡至天黑才醒，睁开眼睛看到萧琰坐在床榻边看书。
萧琰察觉榻上的动静，抬眸看了过来。
姜屿用胳膊撑着坐在榻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最终姜屿先开了口：“王爷为何帮我？”
他是为了姜府，那萧琰呢？
只是为了跟他缠绵，为了那肉欲之欢吗？
萧琰把书扔到一旁，往他面前挪了一点，伸手扼住他的下巴，调笑道：“二公子都在本王的榻上了，还需要问？”
那双丹凤眼里满含笑意，姜屿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对视之下，姜屿蓦地吻上他的唇。
萧琰微愣之后，回应他的吻，却并未做进一步的举动。
少倾过后，姜屿松开他。
姜屿的唇上泛着水光，萧琰指腹在他唇上摩挲着，缓缓道：“二公子这两日有的忙，还要这般勾引本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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