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哥,整日里不思进取,专爱去烟花柳巷此等风流场所,是夜夜把酒,挥霍无度。
其父李员外怒其不争,恰好听闻好友柳老板那扬名在外的神童儿子正在城郊那处僻静的老宅里温书,于是打算将李蕴也送过去。
李员外先是为表诚意,出钱修缮了下好友家的老宅,柳老板见此,提议再请一位教书先生,这样也算是半个私塾了。
事情很快敲定,就在李蕴沉浸在温柔乡之时,他的老父亲替他做了个足以改变他下半辈子的正确决定。
李蕴头天去了城里最热闹的花楼喝了大酒,听说花魁季娘子与他饮酒唱诗直到深夜,一时很是风光。
这屋里边李蕴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嘟嘟囔囔说着梦话,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清瘦人影却在屋外略显焦躁地来回踱步。
谢令安是柳老板推荐给李员外的书童人选。
李蕴平时倒也有小厮经常伺候,但是李员外觉得家里人始终是拗不过李蕴,不如重新找个认字的,专门陪他在书堂读书。
柳老板说谢令安本是隔壁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结果家道中落,父母过世得早,家里族亲又比较混账,直接将他赶了出来,只能在街边帮人写信,或者打打杂工之类地养活自己。
柳老板见他身世可怜,又识字,就让他在自家店里打杂,偶尔帮帮老掌柜,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人比较轴,有点认死理,他去给李蕴当书童,那保准能看得住这个混世魔王。
谢令安感念柳老板的收留之恩,应下了这个差事,却在听闻了李蕴的光荣过往事迹之后有些头疼,这样的人能安心读书吗?
只见他深吸几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李蕴睡姿不雅,一只腿蹬开了被子,只剩被角堪堪护住肚子,上身衣裳半敞,漏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软肉。
谢令安咳嗽两声,唤了声公子,李蕴不为所动。
谢令安只得用手拍了拍李蕴的胳膊,大声喊了句:公子,该起床了。
李蕴睡意朦胧,还以为是他的季娘子在喊他喝酒,手下一使劲,竟将谢令安拉倒在了怀里。
李蕴趁机手脚并用地抱住,嘴里还说着酒场荤话:昨夜折腾得人睡不了,一大早上又叫人喝酒,你可真真是个小狐狸……精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蕴的肚子就遭了一记毒手,等他吃痛地松开怀里的罪魁祸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父亲流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谢令安气地脸色铁青,心想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一边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裳,一边咬着牙,冲着一脸懵懂的李蕴说明了现在的处境,随后丢下一句我在书堂大厅等你,就急匆匆地走了。
李蕴听得云里雾里,眼神飘忽间,却瞧见这个小书童的耳朵红了,红得厉害。
等到李蕴彻底醒过神来,穿好衣服,走到院子中间,才发现,正对院子的就是书堂大厅。
教书先生,柳神童等一众人等已经在书堂大厅开始温书了,刚才的小书童远远地站在大厅门口,朝自己招手。
李蕴仿佛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小书童,转身朝大门走去。
谢令安又是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着李蕴出了书堂。
李蕴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尾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先是走向一个馄饨摊,想来碗热乎的解解酒,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谢令安,想了想,还是朝他招了招手。
谢令安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在李蕴对面坐下。
李蕴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说道:“我让你坐下了吗?”
谢令安顺从地站起身来,退到一侧。
这么能屈能伸,倒是有几分意思,“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