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被带回了秦家,关在了地下室的小黑屋。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废弃,水泥的地板湿漉漉的,像是被人特意打扫过,暗不见光的屋子有些瘆人。陆宁坐在角落里,反而得到了平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平静,可能是因为人之将死,觉得他经历的那些好像都变成了幻影,自己抽身出来,成了旁观的人。他厌恶这些人,也厌恶自己。
有人进来了,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可能是把他带到这里的人,也可能不是。那人推着推车进来,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具,陆宁不认识,但是那些工具上沾的点点血迹,让人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开口:“老爷说,看在小少爷求情的份上,也不折磨你。你怎么伤的少爷,怎么送你走就好了。”
黑衣人说着,拉开推车的抽屉,拿出一把小臂长的刀具,地下室微弱的灯光照在上面,闪着吓人的寒意。
陆宁看着那柄短刀不自觉有些发抖,那么长的刀肯定很疼。
黑衣人朝着他走过来,陆宁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还是有些害怕。
听说临死之前,一生的经历都会在眼前过一遍,可他不想再回忆那些痛苦,他拼命地想找些人生中快乐的经历,绞尽脑汁地思索,可是想不到,他的人生处处都是痛苦:挨打,被辱骂,被强奸,被轮奸,照片被挂在公告栏上,保送的资格被取消,还有妈妈的病。终于,还是捉住了一点光亮,陆婷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希望她的病能够治好,他就没有遗憾了。
他听到了刀被把出刀鞘的摩擦声,希望能够一刀捅刀关键地方,让生命流逝的痛苦快一些,让他少一点折磨。
可是他没有等到刀落下来,他隐隐听到外面好像有乱轰轰的声音。
陆宁睁开眼睛,另一个黑衣人进来在拿着刀的人耳边耳语几句,那人把刀放下后,两人一同跑出去。陆宁被这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
陆宁站起来,他的腿有点发麻,走到推车旁边,拿起那把刀放在手里端详,刀很重,刃很锋利,可以轻松割破皮肤。
如果让他自己动手把这把刀插到自己的肚子里,他是下不去手的。
地下室的门被从外面狠命地撞击,发出“邦邦”地巨大声响。
“小少爷你不能进这里来。”
“秦家的地方,我还不能进了吗?”秦宇在门外疯狂地用脚去踢厚重的铁门,可是他的力气不能撼动眼前这道门半分,他双目通红,用手胡乱地拍着。
“谁有钥匙!快给我开门!我知道陆宁在这里是不是?快给我开门!”
周围的人想过来把秦宇拉开,可是一有人靠近,就只能承受秦宇发疯般的拳脚相加。而且此时秦宇肚子上的伤口崩裂了,红色的血洇红了大片衣服,周围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可他自己本人似乎还不自知,疯狂地拍打那扇铁门,手已经发红,甚至门上被砸出几个拳印。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胡源是秦牧胜的心腹,今天也是他带着人来送陆宁上路,谁知道秦宇不要命地冲过来,肚子上的伤口让人看得心惊。
胡源往前一步说:“小少爷,这是老爷的意思,我让人先把您送回医院去吧。”
“胡源!你给我把门打开!你们是不是把陆宁关在这里!我要见他!”秦宇着急地喊。
“小少爷!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您别让我为难!”胡源无奈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