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溢眉眼长得极好,浓眉,黑瞳。他五官多像他母亲,但和裴宁的气质迥异,他给人感觉疏离而知礼,想靠近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眼前这男人眉宇间有点裴溢的影子,身材高大,五官也不失端正。可气质褊狭,加之畏畏缩缩的看上去经历了不少苦难,一时间真无法和裴溢联系起来。
“你怎么没死里面?”裴郇不解,“这才几年,能把你的罪赎清了?”
池泱黢黑的脸涨的通红,像一条不敢现行的孤魂野鬼挪着步子向他走来,“我……我生病了,再加上改造的还行,就提前释放了。”
裴郇嗤笑一声,不欲多言。
转身想走,但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池泱看起来有点怕裴郇,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我想看看小溢,毕竟是我的孩子,他——”
“谁他妈是你的孩子?”裴郇气笑了,“你什么狗样子你自己不清楚吗?还你的孩子、你生的出来吗?”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当初踢爆了这男人的蛋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甚至这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做过的能载入族谱的光辉事迹。
在这件事面前蒋川的事立刻变得无足轻重,他粗暴地扯住池泱的头发,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重重往墙上一磕,“我警告你一周、不、三天之内离开W市。“
裴郇心里滋滋窜火,但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他必须谨言慎行,于是忍住把对方撕开的冲动说:“不,现在就走,我看着你买票离开W市,如果你不上车,我有办法把你打包送过去。”
池泱年轻时候就怕裴郇,明明是个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每天说话做事都跟个土匪头子似的,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都会让他恍惚觉得对方手上沾染了几条人命。
“好,我现在买。“
在他预料之内的状况都解决干净后,裴郇脑内复盘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走前还不忘恶狠狠踢了男人一脚,“小溢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是敢暗搓搓搞小动作,我扒了你的皮!”
安抚完媒体裴郇又马不停蹄去看望了受害人,那孩子全身都插着管,母亲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了。在蒋川给的那笔赔偿金的基础上,裴郇又掏了两百万。多余安慰的话他没脸说,脸上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裴郇也照单全收。
心里再累,面上的功夫还是做足了。这件事既然有转圜余地,那蒋川家这条线能抓还是要继续抓着,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生意场上能说不少话。
解决的差不多后裴郇坐在蒋川病床旁,看着对方恢复理智后坐在那里沉默地吃着苹果,屋内一时无言。
“我这件事,没闹大吧?“良久后蒋川开口,”别人都知道了吗?“
裴郇直接不客气反问:“哪个别人?“
蒋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凭什么?他就喝个酒而已,超速也没超多少,这臭小孩瞎了眼往他车上撞还是他全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