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认定了所谓的看音乐剧不过是洛月敷衍他的借口,林楚为依然不知疲倦地追问:“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洛月掰着指头算了算,打字回复:“等周末过完。”
“阿月不喜欢这场‘巴黎圣母院’么,”洛成昱见他玩手机,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怎么总是走神?”
洛月并不是不喜欢巴黎圣母院,他纯粹且平等地看不懂任何音乐剧,仅有的观后感是唱得还挺好听。但洛成昱一向喜欢,这就导致他从小到大不得不每次都陪洛成昱看,还不敢在剧场里偷偷睡觉。
“……啊?”洛月决定把锅推给林楚为,“我在回楚为哥的消息。”
洛成昱暗暗在心底给林楚为记了一笔,伸手扳过洛月的脑袋:“别理他,继续看吧。”
遗憾的是,洛月的法语水平不足以让他听懂这部庞大的悲剧史诗在唱些什么,进度刚刚过半,他就困得左摇右晃,靠在洛成昱肩膀上睡着了。
谢幕后,待观众们一一离开,洛成昱才起身抱起洛月。
洛月睡得不沉的时候警惕性很强,被挪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掀起眼皮,很是难为情:“哥……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不好……”
“没人看见,”洛成昱下楼梯的步伐沉稳,“就算看见又如何。”
洛月一时语塞,只好把脸埋进洛成昱怀里,掩耳盗铃地装作一只鸵鸟,乖乖被洛成昱抱回车上。洛成昱的随行保镖对此习以为常,知道什么该看该听,什么该装聋作哑,专心地在前排开车送老板回酒店。
在新加坡的这几天洛月除了玩就是吃,把“无业游民”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洛成昱也乐在其中地惯着他,反正又不是养不起一张吃白饭的嘴。莱缪尔对此倒是有些不满,他很想带洛月去这边的军用靶场玩,可每次提出来都会被洛成昱找理由打断,洛成昱看不得洛月打打杀杀,因此靶场之行被迫作罢,直到洛月回香港也没能去成。
洛月和洛成昱乘坐的飞机刚落地,林楚为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早早就坐在洛家的门外的台阶上候着,像个被四处偷情的妻子抛弃掉的可怜丈夫,抱住洛月如泣如诉了一通,把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小傻子感动得昏天黑地,成功带回了一墙之隔的林家。
对此围观了全程的洛成昱先生表示,他什么都不想说。
临近中秋,林家后院里那棵百年银杏树落了一地黄叶,几近有十来厘米厚,踩进去能埋了脚,蔚为壮观。洛月还是喜欢像小时候那样光着脚扑进落叶堆里打滚,林琮岚上前半步,地上太脏,他想叫洛月起来,却被林楚为拉住,摇了摇头。
中秋前后正是蟹子肥的时候,洛月好吃懒做的习性远近闻名,林琮岚特意安排厨房清蒸一笼大闸蟹和一笼兰花蟹,另有六只肉肥黄多的兰花蟹劈开,连壳带肉用葱姜炒香,蟹黄则是剜出来,同鳝段、鲜虾、鲫鱼和豆腐炖一锅,还煮了盅秋梨糖水。
饭菜还没备好,浓郁的鲜香已经从厨房窗户飘到了后院,洛月馋得直咽口水,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扑到林家两兄弟的身边。
“好香!”洛月吸了吸鼻子。
林琮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擦掉他鼻尖上沾的灰尘:“阿月喜欢就好。”
五花大绑的螃蟹蒸得橙红,冒着腾腾热气,洛月先夹了一筷子鳝段,鳝肉鲜嫩入味,口感爽脆,他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块。醇厚的蟹黄完全被炖进了这道菜的汤汁里,每一口汤都十分香浓。
“慢点,不和你抢。”林琮岚主动带上手套,从盘里拿出一只螃蟹帮洛月剥壳,扒出一根鲜甜的蟹腿,蘸上姜醋汁递到他嘴边。
洛月东一筷子,西一勺子,吃得满嘴流油,舌头都快尝不出鲜味了,他又想喝厨房的秋梨糖水。
林琮岚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放下筷子才说道:“秋梨汤性凉,你刚刚吃了螃蟹,不宜喝秋梨汤。”
见洛月不开心地撇嘴,林楚为白了林琮岚一眼,嫌他乱说话,接着挥手便叫管家去取一瓶黄葡萄酒来,打开倒进醒酒器,色泽清透的陈酿香味浓烈,半点不输洛月在酒柜里私藏的那些酒。
佩戴义瞳理当远离酒类,洛月在家里的时候就总被洛成昱管着,若是让洛成昱看到林楚为这样教洛月乱来,估计两人能打一架。
“阿月只能喝一杯。”林琮岚不赞成林楚为的做法,但也不忍再扫洛月的兴。
酒足饭饱,洛月瘫在沙发上拍着肚皮,林楚为贴上来想亲他,被他按着脸推开。洛月委婉道:“刚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