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寒:“莫要再胡闹了。”
严越用力点头:“先生说得对。”
秦轻寒这才略松了口气,这段时日来舟车劳顿,严越还要缠他,他早觉得疲倦,既严越用不着沐浴,他该将在此刻湿发擦拭干净才对,只是他从不在他人面前失矩,自也不曾以披头散发的模样见人,秦轻寒不由略觉迟疑,回首瞥了一眼仍旧乖乖垂首自省的严越,还是解了发簪,散下长发,去屏风处寻了块干巾,仔仔细细将长发拭干。
待他回来,严越依旧还保持着那垂首自省的姿势,只是不时便悄悄抬眼偷瞧他,秦轻寒只得再叹口气,道:“天色已晚,歇息吧。”
严越立即起身,急匆匆过去吹了烛火,再急匆匆回来,贴着秦轻寒钻进被褥之中,搂住秦轻寒的腰,觉察秦轻寒脊背微僵,他还要凑近秦轻寒耳边,低声道:“先生,这不算纵欲吧。”
秦轻寒:“……”
“既已成婚,这应当叫伉俪情深。”严越点一点头,好似已将自己说服了,道,“这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秦轻寒:“……莫要胡言。”
严越清了清嗓子,将搂着秦轻寒细腰的手收紧了一些,言语中含着笑:“先生,食不言寝不语,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轻寒:“……”
秦轻寒叹了口气,想,他的确是该早些习惯。
而今他既已与严越成婚,那往后难免要有亲热之举,他也并不讨厌严越,至多只是觉得严越行事有些肆意,并不如何规矩。军中之人常有这等毛病,日后只需稍加劝告,他相信严越会懂得何为君子言行的。
秦轻寒微微阖目,困意几乎一瞬上涌,他再难思考其他,只是恍恍惚惚想——
幸而皇上指给他的夫婿,是严越。
……
翌日,秦轻寒迷迷糊糊自睡梦中醒来时,严越已不知去了何处,他身边床榻不见一人,伸手摸去时,锦被都已凉透了,想来严越起身已久,倒是他在此处偷懒,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秦轻寒浑身酸软,这几月来舟车劳顿,他的身体实在有些扛不住,本该再多睡一会儿,可今日时日已晚,他还未晨读——
想到此处,秦轻寒忽地便清醒了许多。
晨读,他现今还需什么晨读?
他早已失了大考的机会,如今他在边关,也不过只算是严越的“将军夫人”,他会不会读书,能不能识文断字,都没有任何用处,反正身为坤泽之体,他本该做的,也只有“相夫教子”四字而已。
秦轻寒心中再一刺,好似有止不住的失意之感涌现,他叹了口气,还来不及更往深处去想,便又听见了屋外脚步。
片刻之后,严越带着浑身寒气钻进屋中来,弯着眉眼便同他笑,道:“先生,军中每日都需操练,晨起时我见您睡得沉,便不曾叫醒你。”
秦轻寒怔怔点头,严越便往床边走了几步,拉过椅子坐在床侧,再抬起眼直直迎上秦轻寒的目光,敛容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或许要同先生商量。”
秦轻寒不知他为何摆出这般严肃神色,只好点头:“你说。”
“我这营中之人,十之八九不识字。”严越挠了挠脑袋,“传出去太过丢人,实在不成体统。”
秦轻寒明白:“军士多是穷苦出身,不能识文断字本也正常。”
“先生既来了此处……不若便开课教一教他们吧。”严越凑得离秦轻寒近了一些,像是害怕秦轻寒拒绝,匆匆道,“先生只需点头,其余之事,我亲自去准备。”
秦轻寒微微有些发怔。
他大约能猜出严越的用意,他离京是失意,可严越不愿他到了此处还失意,只是这安排突兀拙劣,严越大概也不知如何才能哄他开心,可如此心意,对他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严越又紧张挠了挠头,大约知晓自己的理由太蠢,秦轻寒也许会不信,只好再努力编出些谎言找补,道:“毕竟是我麾下之人……若出去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倒头来岂不还是在丢我的脸。”
秦轻寒:“……”
严越的声音更弱了一些,喃喃道:“先生若是不愿意……”
秦轻寒:“愿意。”
他不过方吐出两字,严越的神色好似一瞬便亮了,不等秦轻寒再说出其他言语,他已凑上了前去,在秦轻寒唇上飞快一吻,道:“先生待我真好!”
秦轻寒:“你——”
严越:“亲一亲而已,算不得动欲。”
秦轻寒:“……”
未等秦轻寒想出骂他的理由,严越已又搂住了秦轻寒,在他脖颈处一顿乱蹭,偷着摸便将细碎的轻吻落在秦轻寒颈侧,惊得秦轻寒不住往后缩,大声道:“严越!你又在胡闹什么!”
他甚少同人如此亲近,昨日与严越那般亲热,已是他这二十余年来的头一回,严越靠近他一些他便觉得心跳急促,更不用说这轻吻带着灼热气息,一点点落在他颈间,好似火烧一般撩起他心中的火。
秦轻寒止不住微颤,又板着脸死活不愿承认此事,只当是严越胡闹,他需得好好教训教训严越,可那手一按在严越胸口,还来不及将严越推开,他便又想起了严越胸口的伤,他不由卸了力,小心翼翼将手都挪开了,只得压抑着轻微的颤音怒斥,道:“严越!莫要再胡闹了!”
严越埋首在他颈侧,止不住低笑,倒也不乱动了,侧眸来看他时,眸中好似带着狡黠的光,秦轻寒一怔,正觉不好,严越定然是想出了什么古怪主意,果真下一刻,严越已挑着他的下颚吻了上来,显是清楚秦轻寒不敢挣扎,故意欺负秦轻寒来了。
可秦轻寒也的确不敢挣扎,这一吻结束,他连腰都软了,呼吸也急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早知严越不守规矩,竟还想着用规矩去约束严越——
“啊,是先生动欲了。”严越忽而开口,微微咧嘴冲着秦轻寒笑,又故作严肃一般板正了神色,道,“先生按耐不住,同我可没有关系。”
秦轻寒咬牙:“严越,你这混……唔——”
严越竟在他耳上吻了一下,舌尖蹭过耳廓,秦轻寒的声音瞬间软了下去,所有的怒言均已咽入喉中,剩下的只有那一阵战栗酥麻的轻微颤抖。
“先生。”严越这才缓缓贴近秦轻寒耳侧,低语,“要不然……我帮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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