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内的人逐渐散去，一下子清冷下来。场馆很空旷，一丁点的声响在这里无所遁形，整个场馆回荡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彩色塑料带用扫把不好扫，乔执便蹲着一根根捡。不一会儿满身全是汗，额头鼻梁挂着汗珠，脑袋被帽子箍得头晕脑胀的，他摘下黑色棒球帽放到座椅上，胡乱撩起衣摆擦了把脸，随后又去厕所找来拖把。
等他拿着拖把回到场地时，有人站在发球区，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似的，身上有一层薄汗，衬得蜜色肌肉泛着光泽，身上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那人身旁是装了数十个排球的框子，他跃起，一记暴扣将排球狠狠地扣到对面去。
怎么还有人在，再不走末班车赶不上了。乔执叹了一口气，拖把靠在墙上，他找了个座位坐下。不足一分钟，他做完思想斗争站了起来，拿起拖把开始拖地板，先从外围开始，一圈一圈的拖。
沈雍扣球扣得认真，有人在他也不在乎，直到乔执缩圈至离他一米的距离。这是一个面积一平米的方块。可以看出别处都是拖过地的水痕，潮乎乎的，只有他所站的一圈是干的。
沈雍瞥了一眼，目光上移，这才注意到乔执的脸，一张很冷淡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透着死寂。
乔执没有说话，拄着拖把等着沈雍，头顶是led大空间照明灯，灯光洒在乔执的身上，一层莹光笼罩着他，嘴唇很浅，毫无血色，像是虚脱的样子。
乔执等的心累，心想自己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一定要他说出口给人难堪才行吗，赶紧离开这里吧，他拖完这块地就可以回家了。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顺便抬起胳膊擦汗，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无声的催促。
沈雍根本无法不在意。
意识到自己阻碍了别人，沈雍礼貌地道歉：“抱歉，我马上走。”
沈雍大步迈出，捡回一个发出去的球。乔执看到新鲜留下的鞋印，心疼不已，说：“你先走吧，这些球我会捡回来。”沈雍说了声谢谢，转身去了休息室拿东西。一连串的脚印让乔执开始掐人中，他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做人要和善，少点抱怨。
沈雍出休息室后，乔执已经候在这里了，沈雍在前边走着，乔执跟在他屁股后面拖地，一步一步撵，终于把沈雍给送出大门。
乔执拖完地后，发出一声感叹：“这人鞋底真脏！”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富余，便去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随便买点东西垫肚子，毕竟公交车要乘一个半小时
他去的有点晚，熟食不多了，包子只剩下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他全要了。他把两个包子叠在一起，一口咬下。他吃东西时像仓鼠一样，咬下的东西嚼了几口就填入囊袋中，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
乔执的吃法显得包子很好吃。这样的吃法有个坏处——有点噎，乔执在冰柜前开始选饮料。便利店的东西比超市里卖得贵很多，他挑选了一款加一元就能再送一瓶的饮料。
在便利店里边?了一圈逐渐走到冰柜前的沈雍看到了乔执，很快把这张脸和场馆内拖地的人对应起来，乔执手中拿着啃了一半的包子，上边是青菜香菇馅，下边是肉带葱的，另一只手拿了两瓶汽水，嘴巴不停地咀嚼。
沈雍拿了瓶冰水来到柜台结账，问营业员：“包子还有吗？”
“没有了，最后两个刚刚被人买走。”
这时，轮到乔执结账。
沈雍站在旁边不动，对乔执说：“刚刚不好意思，我请你吃东西吧。”
乔执扭头看到一张深邃浓艳的脸，鼻子像古希腊雕像一样高挺，睫毛又浓又密，近看还能看出他的眼珠子竟是墨绿色的，联系到高大的身材，他怀疑身侧之人有外国人基因。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往沈雍下身看去，胯间的确是鼓鼓囊囊一大团。自己在干什么？！看别人那东西干嘛？自己没有嘛？乔执马上别开眼去，目不斜视，正视前方，强装正经道：“不用了，谢谢。”
乔执的举动没有逃过沈雍的眼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裤子上没什么东西。
沈雍说：“这样吃包子很好吃吗？”沈雍之前吃过，跟手工做的包子无法相比，手工包子更加真材实料，面皮更加松软，吃起来有股香气，而便利店的包子皮硬干瘪，肉馅少得可怜。看到乔执吃得这么津津有味，他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乔执回：“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等于在吃汉堡，最上边和最下边是汉堡的面包，青菜是生菜，肉馅是牛肉饼。”
便利店的入店门铃响了起来，进来的是陈琛。陈琛在网吧打完游戏，像往常一样来便利店买泡面，没进门便看见乔执在跟沈雍说话，两个人靠的很近，沈雍的神情难得放松，似乎是跟乔执很熟。
陈琛：“沈哥，你怎么没去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