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慕清婉。”她像是跟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一样率先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我是昭和。”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都是孤独的灵魂,他们身边都有了值得珍爱一生的恋人。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苦苦痴缠,不过是给自己和旁人都增添束缚罢了。
慕清婉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初夏,“你还不赶紧去追你的新娘,当心她跑了哦。”
昭和的脸上也浮出一抹笑来,“说的是。”
他朝夏侯冽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朝初夏走去。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说明,他知道,他这个弟弟终于开窍了。
初夏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沉淀下来,至少,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一看到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便失了心魂,可是,事实上,她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就算她再怎么强装,可那份爱他的心,还是如一根钉子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
刺进去的时候,很痛,可是要再拔|出|来,更痛。
就算此生都不能得到他的回应,她都不打算拔|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痛太痛了,她已经无力去承受这样的痛楚。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他,就将他装进了心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数年,她对他的情,就像是中了蛊毒的病者一样,没有解药就只能任由它慢慢地侵入骨髓,血液,直至四肢百骸,然后等着病|入|膏|肓的那一天到来。
幸运的是,在这份枯寂的生命里,他给了她一个珍贵的孩子,让她不再只是孤单一个人。
念念,念念不忘,或许,这就是她的心情吧……
初夏怔怔地站在河边,望着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潋滟闪烁,脑子里闪过千万个念头,可是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这个刚刚打破她平静心湖的男人。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那已经熟悉至骨髓的男人气息,就算不回头,她也知道,是他来了,他正朝她一步步靠近。
他过来做什么?
她的心开始狂躁地跳起来,她甚至能听到青草在他鞋底下被踏折的声音,那样清晰,像是踩在她的心版上。
昭和在她的身后站住,叹息了一声才开口:
“仍旧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不曾想他第一句话会是这样一句,初夏惊得整个人愣在原地。
说实话?什么实话?难道他……
不不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呢?她瞒得那样好,就只有姐姐和婉姐姐知道而已,就连爹爹和哥哥他们都不知道念念的亲生父亲是谁。
可是他不知道真相,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还是他问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是她太过敏感了?
脑子里纷纷乱乱地想着,她沉默不语,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昭和见她仍是倔着不肯回头,索性自己走到她面前站定,两人站得极近,中间只隔着念念,念念仿佛也感觉到了爹娘之间诡异的气氛,忙脆声嚷道:
“念念要飞飞……念念要去飞飞……”
“飞飞?飞飞是什么意思?”昭和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初夏。
此时就算她再不想说话,可是也不能不顾女儿的感受,忙从他手里接过念念,招来了鸾凤,将她放到它的背上,念念立即咯咯笑着拍打鸾凤,“鸾凤乖乖,咱们去飞飞……”
鸾凤欢快地高啸了一声,很快载着它飞往空中。
昭和没见过这阵仗,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鸾凤载到了空中,惊骇得脸色都变了,生怕念念跌下来,飞身就要去将她抱回来,却被初夏拉住了衣袖,他焦急地回头看向她:
“你怎么能让鸾凤载念念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要是跌下来可怎么办?”
初夏被他吼得一阵委屈,原本想要开口说的话也咽了回去,揪着他袖子的手也缓缓地垂了下去,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昭和这才发现自己语气有些差,看了一眼在空中咯咯直笑的女儿,想起念念刚才熟稔地抱住鸾凤的脖子的模样,霎时像是想明白了,忙将初夏的身子拽了过来面对自己,“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咱们念念会有危险……”
咱们念念?
这四个字一进入初夏的脑子里,像是一道雷一样劈中了她,她脸色煞白地抬头盯着他,连嘴唇都在发抖:
“你……你知道了?”
昭和又望了一眼半空中的念念,见她玩得正欢,不远处的夏侯冽他们也像是习以为常似的看着,不由得放下心来,现在女儿不在这,该是好好处理他和眼前这个惹人恼的小丫头之间的事的时候了。
他没好气地睨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初夏,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怕自己知道这件事,“你说呢?”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初夏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握得死紧。
“就是那次你跟清婉在梅林里坦诚念念是我女儿的时候……”
“原来那次你听到了……”她记起来了,那时候看他平静的模样,原本以为他应该没有听到,没想到竟然是他一直在伪装的。
“如果那次我没有听到,你打算瞒我多久?”
他看她脸色血色全无,忍不住心疼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对于他这过于亲昵的举动,初夏没有挣开,也无力挣开,嘴里只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