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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有旨,废后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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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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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随时都可能毒发,等不到明天了。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去找吧。”她说着就开始挣扎着要下来,夏侯冽按住她,妥协道:

“好,你先去那个房间里坐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朕。”

慕清婉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旁边的那座宫殿确实离这里不远,从窗户里恰好能看得到整个池塘,这是特地设计的,以便主子们不必出门就可以看到荷塘的景色。

而且身上委实难受得厉害,她只得点了点头,由着他抱着自己往房里走去。

夏侯冽吩咐了人给她擦干了身子换好衣服,又熬了驱寒的汤药,看着她服下,脸色渐渐地变得红润,这才松了口气,把她抱到窗台边坐下,又给她披了一件御寒的披风,这才往外走去。

慕清婉此刻除了找玉佩以外,浑身酸软,脑子里也浑浑噩噩的,乖巧地由着他替她打点一切。

她坐在窗台边,静静地凝视着夏侯冽一步一步走到池塘边,然后下水,开始弯腰摸索……

脑子里像是闪过一些什么念头,可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她似乎忘记了,以夏侯冽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下水去找寻玉佩。

夏侯冽吩咐人在荷塘边多添了几盏灯以后,就把人全部遣散了,风一点一点地刮在湖面上,吹起了阵阵涟漪,灯影里,那个骄傲冷漠,高贵如神祗的男人还在池塘里弯腰寻找着,随着他的移动,带起一声一声的水响。

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一点一点开始模糊起来。

这个男人,拥有整个北燕,所有人见了他都得山呼万岁,他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一句话就可以操纵人的生死,这样骄傲的男人,他从来不曾弯过腰吧?

可是如今,他却为了她,弯下了他高贵的腰,修长唯美得像是一件艺术品的双手深入那漆黑腥臭的淤泥中,只为了她!

够了,已经足够了!

在生命即将终结之前,能够看到他的心意,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好像飘浮在云端,胸腔里承载着满满的感动,渐渐地,一点一点化成眼泪,成串地滴落下来,沾湿了她披在身上的披风,披风上仍旧残留着一个熟悉的龙涎香味道,她拥紧了些,让他的气味将她紧紧包裹住,像是他正在搂着自己一样。

她静静地坐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地,她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欣喜的笑,可是眨眼间,便恢复了冷漠,她看着他慢慢地从水中走了出来,然后缓缓朝自己走来。

此刻,他一身泥泞,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上强健优美的轮廓,即便如此狼狈,他看起来仍然像是穿着华服正在接受臣民膜拜的君王。

他很快走进了屋子,朝她摊开了手掌,那枚凤佩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掌心中。

她欣喜地伸手去拿,他却很快缩了手紧握成拳,眼睛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你就是为了这个凤佩在池塘里找了整整一个下午?”

慕清婉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两人对视良久,才点了点头。

夏侯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奔腾起来,一股狂喜从脚底一直窜到头发丝,整个胸腔都似乎要因为脑海里那个念爆裂开来:

她如此在乎这个凤佩,那也就是意味着——她在乎他!她并不是对他不屑一顾的!

只是,尽管心中汹涌澎湃,可是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此刻真正的情绪:

“皇祖母给你的时候,你不是很厌恶它吗?你不觉得它是一道禁锢你自由的束缚了吗?”

慕清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它禁锢的不再只是我的自由,还有心!”

“你是说……咳咳……”

夏侯冽激动地咳了起来,连整个身体都在打颤,他脸色渐渐发白,慕清婉看他这样,心里一慌,忙一把扶住他,一边叫人一边赶紧将他搀扶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按上了他的脉搏。

糟了,脉象异常紊乱,是毒发之兆。

夏侯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神痴狂地望着她,“清婉,告诉朕,你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咳咳……”

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完嘴角都是血,慕清婉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响:他又咳血了!

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又快又急,慕清婉抱住他,摸着他发白的俊脸,慌乱地道:“求求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太医很快赶了来,慕清婉借着他的金针替夏侯冽稳住心脉,赶紧替他换下了脏湿的衣物,又在屋子里烧了好几盆炭火,直到屋子里暖烘烘的,确认他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回暖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想替他去开方子,却没想到夏侯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告诉我……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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