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鼠（2）
“有一次，我又到他施工的地方偷吃了他的画和小面人。不想这次却大事不妙了，我吃了后一下子就头晕脑胀，全身乏力，走都走不动了！”
“这时，老头带了两个街坊邻居走了过来。众人发现是只半死不活的老鼠，都道：‘原来是只偷吃的老鼠！打死它！打死他！’‘’放到锅里煮死了算了，可以喝老鼠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邻居给老头出了主意，在画和小面人中下了蒙汗药。我捧着肚子，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可怜我。”
“老人说：’今年是鼠年，刚好我要画个画鼠，刚好有这个作样本，等画完了再处置了它吧！’邻居们听了骂了一阵相继走了。”
“他们走后，那老人果然以我为样本，画了一个画老鼠。那画老鼠象绝了我。那老人看着那画十分满意。我头晕眼，挪动一步都困难，但我拼尽全力将昨天从屋外一个角落找到的一个银色的长命锁拿出来捧了给他。”
“老人大喜过望，这是自己儿子满月时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视如珍宝，后来不知所踪。他寻了许多年不见，不想给老鼠找了出来。我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
“老人想了想道：‘今年是鼠年，杀老鼠只怕不吉利！况且这老鼠有灵气，居然也懂得报恩！你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我家虽然贫寒，勉强可以供应你的吃喝！‘我能听懂他说的话，不住叩谢。”
“就这样，我住在老人家里。我们成了好友。他供应我的吃喝，还把他所有的手艺传给了我。他老伴早死，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媳妇十年前回家一次，只丢下一句话‘这个家穷的象个破窑洞，你这老家伙太没出息了!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之后他们果然再也没有回过家。他一个孤寡老人凄凉终老，每天对着那长命锁掉眼泪。”
“正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因为他家境贫寒，我也偶尔从外面叼些铜板给他应急，但他清高，说人穷志不短，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坚决不收。终于有一天老人得了重病，病倒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身边冷冷清清却没有一个人，他的头发一夜全白了。”
“他照了下铜镜，在床上双目流泪，知道大限已到，叹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我不行了，可叹我即将归入黄土，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他一向叫我鼠友，我守在他床边，于是道：‘你放心，鼠友我会给你送终！”
“他惊道：‘鼠友，你怎么会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能说人话。他感慨万千，自己虽然有儿子，可是儿子十多年从未归家，连自己最后一面都不见，到头来竟然要一只老鼠为其送终，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个畜生。他说道：‘鼠友，我们这么多年相依为伴，老朽贫寒没什么东西留给你，这床下有一个匣子，里面装有一件画龙和一个小面人，是我生平最得意之作！就送了给你吧！’那画龙和一个小面人做工极为精细，就是我卖给你的那两件。于是我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