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夕云听着声音的方向,便是伸手抓了过去,果然还是小孩子呢。这么,怕黑。
虽然,她曾经也非常的怕黑,不过偏偏她这人有一个毛病。越是怕的东西,就偏偏要去努力克服。自虐式的把自己关在漆黑无比的地方半年,然后便是再也不怕了的。
“啊啊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感受到有东西对着自己抓了过来,白甜儿又是一阵阵的惊惶无措,放声大喊了起来,嗓子都有些沙哑。
“是我。”白夕云伸过去的手没有因为白甜儿的哭喊而停顿,仍旧抓住了她的手腕。在被抓住的瞬间,白甜儿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牢牢地抱住白夕云那比自己还要纤细的手臂。
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不过却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安稳了不少,小心的呼吸着,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身侧却忘记这里黑的根本看不清脸。声音仍旧不平稳,却透着一缕好奇,她自己都被吓死了,怎么这个白夕云还是那么的冷静?“你,你不怕吗?为什么……”
“如果哭喊救命管用的话,我会哭的比你更大声。”对着漆黑的空间,白夕云翻了一个白眼,非常直白的回答。
“……”本以为会有什么有道理的话,谁知道得到的是这么一个回答,白甜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想要直接甩开,可是四周又黑的可怕,更加死死地抱着白夕云的手臂。
“白老头不会让咱们送死的。”虽然白甜儿年纪不大,可是白夕云此时的小身板过于虚弱,在这么强有力的抱着之下,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在这样下去,很容易被她勒死,只好出言宽慰了一句。
“那是爷爷!你不能这么说爷爷!”然而白甜儿却没有去管白夕云话里面的重点,而是抓住白老头三个字不放。
“那他,也是一个姓白的,老头。”又是叹了一口气,白夕云只觉得自己把这辈子该叹的气都叹完了。修复身体的药剂没有调配,那个大牢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给弄得消失了的事情也没有去查,穆家或者是到底是谁想害她也没有查清楚。
结果,就被白甜儿唠叨了一个上午,被白泽天老头唠叨了一个下午,该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丢到了这黑的都看不见自己的见鬼了的祠堂里面。
而且!
问题的关键是!
好饿!
从早晨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呢。
心中忍不住的碎碎念,却为了避免白甜儿炸毛,而没有出声。
该死的白老头,把她们俩关在这里干什么?
若是说因为她在他训话的时候塞住了耳朵而生气,白夕云肯定是不信的。这种理由,骗骗白甜儿这种小孩子还可以。她,可是非常清楚白老头其实是没有生气的。
难道说,是想阻止她去查那些事情?
可是……
不管白老头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她现在真的好饿。
平稳了一下视线,虽然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可以能够适应这里面的黑暗了。看不见一切,身体的感官,便是愈加的强烈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香,芬芳怡人。
脚下传来一股冰凉软软的触感,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心里面有着一丝微妙,白夕云忽然蹲下身去,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地面。
果然。
目光有着一丝诧异,这里,这……
“你,你你为什么拉着我的两只手?”就在白夕云想要下定一个结论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白甜儿带着颤抖的声音。
“你觉得,我的手会是那么冷?”用自己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白甜儿,便是瞬间感受到了白甜儿掌心里传来的湿度。
“谁,谁在拉着我?为,为什么不去拉着你?”拉着白夕云的手,攥的更紧了,声音里带着恐慌。
“我?哦,它也在拉着我。”不似白甜儿那边恐慌,白夕云在看不见的地方,友好的与那突然拉着自己的东西,虚空的握了一下。
原本,她还是有着疑惑的,感觉这不大可信。
可是思及这个世界的奇妙与不同,再加上刚刚自己的试探,便是足以能够认清这里的情景。
“啊?啊!救命啊,呜呜呜,好吓人我想回家,爷爷救我,爹爹救我,哥哥救我,白夕云救命!”听着白夕云的这句话,白甜儿那原本就紧绷着的那根弦儿,终于是断了,这里又黑又可怕,好恐怖。
“好吵。”秀气的眉毛,在看不见的地方,拧成了一个纠结的弧度,多久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如此打过交道了?还是,这么的热闹。白夕云强忍着一股,把她打晕了的冲动。
“你有没有……鬼东西,你松开我。白夕云,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我哪里吵了,害怕不可以吗?”本想寻求安慰,奈何被无情的打击,可白甜儿不愧是白老头的亲孙女,拥有白家的彪悍血脉,此时受到了白夕云的刺激,非但直接把那个东西拨了下去,还非常愤怒的怒斥白夕云的不是。
语气之坚决,态度之坚决,动作之坚决,充分体现了她应有的活力,完全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不怕了?”淡淡的收回了被白甜儿抓着的手,白甜儿却捏的更紧了,想要质问,却又完全疑惑不解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怕?怕什么?额,额、额?等等……”
“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可以亮一点吗?”白甜儿终于是安静了,白夕云轻声的对着空气说道,可惜话音落下,仍旧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喂,你以为你是谁啊,说亮就亮。”白甜儿听着白夕云的话,有着一丝期待,难道说真的可以亮?可结果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感觉到,似乎是、更黑了!
“有本事,那就一直黑着。还有,别拉着我。”白夕云轻轻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示意某个想吓她不成还想缠着她的东西可以松开了。
当然,白夕云不怕虽是不怕。
但若说是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心里面笃定,可就更是想要亲眼看一看,用眼睛确认一下。
“鬼东西,这里是我白家祠堂,管你是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滚开,不许碰我白家的人!”原本仍旧在和白夕云置气,可听着白夕云的话,那身控制不住的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蛮横与骄傲便是又涌了出来。
好似之前的那会害怕的小姑娘不是她一样,而且飞快的抓着白夕云的另一半胳膊,去拉扯着。
“松开!”白甜儿努力的拉着,可那东西似乎是越缠越紧,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如此一来便是惹怒了更为执拗的白甜儿,更为执着的去拉扯着。
白夕云虽然看不见,可是眼波却微微的流转。
我可以打你,骂你,甚至是嫌弃看不起你。
但,若是别人想要欺负你伤你害你,那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因为,都姓白。
因为,是一家人。
那便是,足够的骄傲。
蛮横彪悍的家风,却是护短到了极致。
这,白家……
这,白甜儿……
似乎,很可爱。
唇瓣荡起淡淡的弧度,若是这里是亮的,便可以看清那温暖的笑意,可惜这里是漆黑的。
就在白夕云微笑的瞬间,白甜儿早就被那个东西给惹恼了,一手拉着白夕云的手腕,一手拉着那个东西,她的实力如今很弱,只能配制一些药液,战斗力很弱。
可是,那也不影响她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属于白家的彪悍。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秀气的小脸上,浮现了一抹严肃的光彩。
对着那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磨了磨小牙齿,张嘴便是狠狠地咬了过去。
一大口,苦辣无比的汁液涌入了口中,瞬间让白甜儿变了脸色。
而就在这时,四周不是那么黑乎乎的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化,散发着幽幽的暗红色的光,虽然不是强烈,却是让人足以看清了彼此。
“你……”白夕云适应了一眼,便是看见了白甜儿那几乎是痛不欲生的一张脸,手中,抓着一根同样是有些暗红色,但是里面的汁液是白色的,类似于叶子的东西。
那东西急剧的想要抽回手,奈何白甜儿不知怎样了,硬生生的彪悍无比的牢牢拉住那大力无穷根本看不见到底多长的一条叶子。
“嘎吱嘎吱……”叶子想要抽回去,可白甜儿的嘴里传来了磨牙的声音,听得那诡异的叶子,都是跟着一抖。先是一阵安静,然后便是疯狂的动着,急速的想要抽开自己。
“是毒,还是。”白夕云拉着白甜儿的手臂想要检测一下,是否是吃了奇怪的东西,可是一碰之下,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整个人健康的不行。
“好苦!”终于,白甜儿能够说出话来,一张秀气的脸,皱成了包子的形状,一句话里是道不尽的委屈与可怜,却是让白夕云扶额,就连那被咬了的叶子,都好似是瞬间无语的,垂了一下。“在。”白夕云听着声音的方向,便是伸手抓了过去,果然还是小孩子呢。这么,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