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了徐明静。
纪小朵原本是想自己去参加科举的,连户籍都办好了,但现在头上悬着襄岸这把刀,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时间,就把女人参加科举这个事拜托给徐明静。
明静先生前两天才看完纪小朵那些政论,只觉得整本都是大逆不道,正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她理论,听她还要让女人考科举,指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纪小朵也没想把这位老师气出好歹来,连忙先打出一缕灵力替他梳理了一下身体,才道:“我以为老师应该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要在希望学堂里立碑说‘男女平等’。但是,如果不能学以致用,又怎么可能算是真正的平等?”
徐明静缓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挑着纪小朵那些理论中自己不能理解的部分,跟她讨论起来。
两人谈了大半天。
徐明静没有完全认可,但还是答应了纪小朵替她教几个女学生去应考试一试。
到送纪小朵出来,徐明静才犹豫着问:“你……是要走了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纪小朵笑了笑,“但……我希望有没有我在,这个世界都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徐明静没有说话。
在遇上赵明轩之前,他因为对朝廷失望,避世不出很多年。
他当初看好赵明轩能治邵州,是因为他在那张权力大网的边缘,可以以力破局。
但现在看来,真正有着超脱世外的眼光的人,其实是纪小朵。
其实他也不确定按纪小朵说的,是不是真的能更好,但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试着往她想走的路上努力一把。
从徐府出来,纪小朵几乎马不停蹄又去找了鲁二娘。
又一直谈到天黑。
纪氏的事,出海的事,还有她和陌离的婚事。
鲁二娘一听婚事还要从简就很不情愿:“已经够简啦。之前小郎君心急,三书六礼都简得不能再简了,嫁妆里连床都没打呢。还要怎么样呢?乡下穷到揭不开锅的人,都还要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难道你们就真的只大家吃个饭吗?不迎亲不拜堂,像什么话?”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纪小朵笑道,“再说了,我们天天在一起,迎亲也不过是这间屋到那间屋,又不用做给别人看。”
“这怎么是给别人看!”鲁二娘急了,“姑娘不成亲也就罢了,但既然要成亲,这样的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日后想起来,连轿都没坐过,难道不会后悔吗?”
纪小朵都活了两辈子了,真不是那种特别在乎形式的人,但听她这么说,还是犹豫了一下。
说到底,哪个女孩子没做过那么一点凤冠霞帔轿游街的小梦呢?
她正迟疑间,陌离就突然道:“姐姐,我们把婚期延后吧。”
“诶?”纪小朵意外地看向他。
陌离道:“老师和二娘说得对,太急促太简陋了不好。而且你这么多事,太累了。”
他今天跟着纪小朵,见她连水都顾不上喝两口,真是心疼坏了,偏偏这些事他又都插不上手。
婚礼说是只有一天,但前前后后那么多事,还不是累着她?
“所以,再等一等吧。”陌离握住了她的手,笑容温柔,目光却灼灼如火,“等我打败襄岸,身披金甲,脚踏祥云,再来娶你。”
他倒还记得这句。
纪小朵笑起来,点下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