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手中没有权势,安心蛰伏,要么手中有滔天权势,主动自救,没有中间选择,什么也不动是最蠢的行为。
想着想着,陆云逸面露苦笑,他就杵在这中间,
手中有权势,但不多,发展前景很好,但也只是前景。
思绪越来越乱,陆云逸眉宇中闪过一丝戾气,
抬起手狠狠地拍向长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长桌发出略显艰涩的呻吟,微微摇晃,他也开始喘粗气,
脑海中纷乱复杂,理不清头绪。
陆云逸静坐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这期间他脑海中空空如也,总算压制下了心绪,
他长出了一口气,不再去想,
转而来到一侧床榻上,就那么躺在床上面,
眼眸微阖,心中思绪万千。
“云儿哥,云儿哥”
恍惚间,陆云逸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了飘忽之声,
眉头微皱,缓缓睁开眼睛,
刺眼的光明冲入眼底,让他出现了刹那间的失明,
过了许久,陆云逸才看清眼前的黑色事物,
一个黑猪头,不对,是刘黑鹰。
“你怎么在这?”陆云逸问道。
“云儿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刘黑鹰面露古怪。
陆云逸眉头紧皱,眯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查看四周,发现四周早已大亮,他捏了捏眉心,脑袋隐隐胀痛。
“几时了?”
“已经将近午时了。”刘黑鹰去一侧倒了一大杯水,递了过来。
“这么晚了?”
陆云逸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出去尿尿,
过了许久他才返回军帐,精气神舒缓了许多。
他这才拿过茶杯,大口喝水,说道:
“先将人安排在大宁与北平,他们母子要分开安放,以免生变。”
刘黑鹰连连点头,面露期待,就这么等着,
可迟迟不见陆云逸说话,他有些诧异地发问:
“还有呢?”
“没有了,就先这样安排。”
啊?
刘黑鹰大为诧异,满眼疑惑,
在陆云逸身上来回扫视,以往不论是作战计划还是谋划都有长长的一张纸,细致到了极点,
如今现在如此重要的事,怎么两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云儿哥,昨日.你又出去喝酒了?”刘黑鹰试探着问道。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摆了摆手:
陆云逸声音急促,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有,昨日的计划不能用,
以我们如今的地位还无法支撑,不能好高骛远,
先将他们送去辽东,然后从正经的渠道去大宁与北平,只要不露出端倪就好。
具体的施行任务与后续处置,等我们随军回到应天,有了具体的安排再说。”
刘黑鹰表现得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云儿哥,你咋了?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太多了,我都不知从哪开始烦起,
此事就这样定下,再休整一日我们就出发,追赶大军!”
陆云逸的语速依旧很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他想得很简单,不论如何,先回到大军之中,总比他在这里庸人自扰得好。
刘黑鹰见他如此模样,表情也凝重下来,重重点头:
“我这就吩咐下去,明日便出发。”
“对了.”
刘黑鹰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云儿哥,这是对代春风的探查,有他这些年的履历军功以及行事作风,我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将人收下,先安放在庆州后卫,后续再行调动。”
陆云逸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切,
一边说,一边走到脸盆前,舀起清水,就这么噗嗤噗嗤地洗脸。
洗完脸,陆云逸觉得精神许多,继续吩咐:
“传令给后续运送粮草以及缴获的军卒,让其快些赶路,在庆州稍作停留便南下入关,
另外将明日行军的事告诉辽王等人,让其有个心理准备,
还有军报以及战事详情快些给大军送去。”
“是!”
刘黑鹰聚精会神地听着,脸色凝重,
突如其来的急切让他意识到,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没有发问。
陆云逸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套新衣换上,问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打算稍后去拜访岳丈,带些什么东西好?”
“知州大人不喜钱财,要不拿一些稀奇物件?
咱们带回来一个上好的辽代瓶,我觉得不错。”
“行,就他了,快些包裹起来,我去家中接婉怡。”陆云逸果断吩咐,而后向军帐外走去。
“是!”刘黑鹰小跑着跟在后面,最后还是小声发问:
“云儿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陆云逸在军帐前停下脚步,面露凝重: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时不我待啊,黑鹰!”
说完,陆云逸便从军卒手中接过马缰,轻轻一翻身便起身上马,快速离去,
留下刘黑鹰站在原地,外侧脑袋,紧皱眉头,满脸疑惑。
刘府正堂之中,
刘知州昨日得知前军斥候部回来了,
今日早早便告假一天,在家中等待,
可谁知左等右等,午时已过,却还是没见人影,
不由得在心中思虑,难不成要在晚饭时来家中吃?
“行了,你别走了,门房来了,快去瞅瞅是不是姑爷来了。”
刘知州的夫人杜氏坐在一侧,表情恬静,不停地抿着茶水,
手中的佛珠不停转动,心中远没有看上去那般平静。
听到此言,刘知州停止踱步,连忙侧身看去,
果然门房匆匆而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还不等走到近前,他就听到了门房的呼声:
“老爷,小姐与姑爷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你跑来作甚!”
那门房顿住脚步,脸色古怪,心中嘀咕,不是你让来通报的吗。
但既然老爷有令,他匆匆转身,又向外跑去。
刘知州此刻只觉得心情舒畅,一上午的阴郁消散一空,得意洋洋地看向夫人:
“我说什么来着,云逸与婉怡都是好孩子,他们定然要前来,不会失了礼数。”
“你这个老不修,明明是我说的,是你自己在急不可待。”
杜氏脸上也露出了盈盈笑意,嘱咐道:
“一会儿云逸来了,你可莫要给人甩脸色,人家是行军打仗的将领,受不得气。”
“知道了知道了,妇道人家净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刘知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站在房中,微微侧身,翘首以盼。
很快,陆云逸高大的身影出现,
刘知州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故作不经意将身形显现,像是突然发现,而后高喊道:
“是云逸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要先处理军中的事务啊。”
但他的步子却没有停下,径直迈出房门快步而去,
惹得杜氏撇了撇嘴,眼中笑意更浓。
“小婿拜见岳丈大人,匆匆赶回,昨日没能前来相见,还请岳丈大人恕罪。”
院中,陆云逸面露恭敬,微微躬身,声音洪亮在整个院落中。
陆云逸转眼便见到了杜氏,连忙再次躬身: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军务繁忙,还请岳母大人恕罪。”
刘知州与杜氏的眼中弥漫着笑意,连连点头,就连刘婉怡脸上都带着灿烂笑容,
年少成名,还如此知礼数的少年郎,可不多见。
杜氏年还不到四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她脸上笑容不止,连忙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云逸你现在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先操持军务要紧。”
“好了,先进屋,这天气外面怪热的。”
刘知州作为一家之主,他一开口旁人定然遵从,陆云逸连忙带着刘婉怡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