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叹一声,不过很快便振作起来,用欢快的声音开口:
“那夫君要快一些赶上大军,否则要错过封赏了,
我听爹说,凡是大胜,陛下与太子殿下会一同召见有功之臣,
夫君如此年轻,长得又如此俊朗,定然会让陛下与太子殿下赏识,说不得赏赐会拔高一些呢。”
这一点陆云逸也清楚,功劳有时效性,事情越近,对人的影响越大。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快些结束东北战事的原因,
若是错过了封赏,今上与太子殿下过了高兴劲,封赏可能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陆云逸心中还有一些担忧,
坏了俞通渊的好事,但他在军中时一直未曾出手,倒是让陆云逸有些出乎意料,
所以陆云逸判断俞通渊应该会在回京叙功之时出手。
轻轻甩了甩头,陆云逸撇开这些思绪,用其他事来转移注意。
陆云逸笑了笑,坦言道:
“娘子,为夫这次在辽王郡又立了大功,那三王都被我抓了回来,朝廷不会吝啬封赏的。”
刘婉怡瞪大美眸,发出一声惊呼:
“是辽王等人?”
“自然。”
刘婉怡的眸子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脸上尽是崇拜,
她是辽东人,对于这三王了解颇多,他们哪一个都是麾下足足有万余人的草原大部。
“夫君煞是厉害,仅有五千兵马就能抓获三人而归,陛下与太子殿下定然大大有赏。”
正说着,刘婉怡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多谢夫君迎娶妾身,若是夫君孤身一人前去京城,
定要被那些公侯捉婿,到时妾身就算是想要做妾,都争抢不过。”
对于此事,庆州城内陆云逸有情有义的名头几乎传遍了,
携泼天大功而回,毅然决然迎娶青梅竹马,不是谁都有此等魄力。
就算在大军之中,不认识陆云逸之人,也知道他重情重义。
陆云逸虽然预料到了会有如此名声,
但没想到名头会如此响亮,他还是低估了军功官位的影响。
“就算为夫去了京城,那些女子扑上来,她们也只能做妾,为夫还是会回到庆州来迎娶你。”
陆云逸嘴角含笑,缓缓开口。
枕边人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若是随意迎娶一权贵女子,虽说对仕途有所帮助,但同样也是桎梏。
陆云逸心里是这么想的,
但听在刘婉怡耳中却是世间最美妙之言,让她的脸蛋红到了极致..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有些埋怨地看了眼这浴盆。
“夫君,您想要个孩子?”
刘婉怡凑近了一些,口中热气喷吐而出,在陆云逸耳廓环绕。
“那是自然。”陆云逸点了点头,
他虽然娶亲,但年纪还是太小了,早一些要孩子,能让旁人的刻板影响改观一些。
有了家室,有了孩子,人才会变得稳重,这对于升官大有裨益。
“那不如纳妾吧,多纳几个,夫君辛苦一些,成事的机会也大一些。”
刘婉怡的眸子亮亮的,嘴角带着俏皮。
陆云逸猛地睁开眼睛,眼内闪过错愕。
刘婉怡靠近了一些,将脑袋靠在陆云逸肩上,轻声道:
“秋荷这丫头性子活泼,侍奉夫君已久,就从她开始,
夫君若是入了京城有哪些大家闺秀想要委身夫君,
夫君大可收下,越多越好.”
陆云逸满脸愕然,他虽然想过三妻四妾的日子,
但正事没办完,他还没打算纳那么多的妾,
要不然等洪武二十六年一到,妻妾跪成一排,一并砍头,那也太过壮观。
“为夫纳那么多的妾作甚?刘黑鹰的身体已经不好了,难不成你想要为夫也如他一样?”
说到趣事,刘婉怡抿嘴一笑:
“那些成熟妇人向来是吸骨食髓,
刘黑鹰长得强壮,也禁不住那些妇人轮番采食,
夫君不同,夫君纳妾可是要挑选妙龄女子,
对于房事,她们并不热衷,夫君大可放心。
父亲与妾身说过,夫君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立下战功,
若是没有一大家子在身后牵扯,会引人忌惮,说不得还会讨陛下不喜。”
陆云逸表情郑重起来,微微坐直身子,侧头问道:
“岳丈是怎么与你说的?为何陛下会不喜?”
“父亲曾说,人都有七情六欲,样样皆有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上位者重用属下之人时往往想要将其看透摸清,如此用着才放心,
而有一大家子在后牵绊,夫君定然尽心尽责地为朝廷做事,也会主动避免宫廷斗争与朝廷斗争,
否则一个疏忽就要全家抄斩,岂不是空空落泪?”
陆云逸眨了眨眼睛,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明悟,好像的确是如此。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了亲情牵绊,做事就要顾虑许多。
当然,对于宫闱中的天家来说,
年轻时有一大家子牵绊,等年长时候儿子再死绝了,那是最好。
就如信国公汤和,如今他的儿子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偌大家业无人继承,自然变得不争不抢,天家最放心不过。
陆云逸觉得,完全可以根据这个观点来深入探究,写一篇总结,
就叫《家庭责任、政治忠诚与皇权信任》。
见他久久不说话,刘婉怡压低声音,轻轻开口:
“若夫君不喜钱财,不喜女人,又没有家人相伴,那妾身只能认为夫君喜欢权势.
而这在上位眼中是万万不能放心的,
所以.为了家中安危,夫君要早一些壮大家室,多纳妾多生子。”
陆云逸觉得有些荒唐,但既然她已经说了,索性借坡下驴,便轻轻点头:
“那就先从秋荷下手,明日纳妾,叫刘黑鹰与同窗来家中吃酒!”
刘婉怡眼中的喜悦几乎要跳了出来,抿嘴一笑:
“夫君,您果然惦记着秋荷。”
陆云逸脸色一僵,这一招怎么被她学去了!
“咳咳.为夫洗好了,帮为夫更衣吧。”
刘婉怡贝齿轻咬红唇,稍稍吐了口热气,一边帮陆云逸擦拭身体,一边轻声道:
“待到晚上,妾身与秋荷一同侍奉夫君。”
夜色渐暗,用过饭的陆云逸回到房间,
一眼便看到了那放在墙角的精美木箱,只是上面镶嵌的钉子破坏了美感。
他对着跟随而来的刘婉怡说道:
“娘子先去沐浴,为夫还有一些事要忙。”
刘婉怡脸蛋红扑扑的,其身后跟随的秋荷更是脸红到了极致,支支吾吾地低着头不说话,丝毫没有往日的活泼。
“那夫君先忙,我先带秋荷去清洗身子..夫君可不能来偷看。”
“那是自然!”
待到二人离去,一身常服的陆云逸才将那个箱子拖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他用手指沿着箱盖边缘轻轻滑过,
感受每一寸木质平滑与否,同时仔细观察划痕或是撬动痕迹。
接着,他逐一检查那些镶嵌的钉子,看它们是否松动或是有所偏移,
随着检查深入,陆云逸眼神逐渐变得专注锐利。
他将箱子抬了起来,轻轻摇晃,通过内部声响来判断是否有物品移动,
好在,除了轻微的木质摩擦声,再无其他异响。
陆云逸终于确认,这箱子封存以来,还未有动过。
他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兴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