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桨热情澎湃,他虽然没有麦,但是声音却深深的传遍了现场:“我就是拉歌的,我就是敌方,请大家唱起来,务必要打倒我!”
战士们被他激得放开嗓子,一定要压过他。于是,他唱完了《连队的歌声》,又开始唱《三八作风歌》,唱完了这些,又唱《打靶归来》、《说打就打》……一些歌不仅余切完全不知道,连刚进来不久的战士也不知道。
这时候,李双桨就画好谱子,耐心的教每一个人跟着唱,然后又和他们进行比拼,直到嗓子唱哑了,再也比不过,甘拜下风。
“兄弟们,战友们,我已经不能再唱下去了,你们已经全盘胜利了!我溃不成兵!请让我指挥吧,我还能挥动我的手臂,我还能给战友们拉歌!”
余切看得惊呆了。
这个李双桨虽然生了个混蛋儿子,他自己也风评不佳,到前线唱歌的时候却是卖命得很,后世的歌手拿着最好的设备,唱两三个小时就再也不唱了,宣称这种唱法会毁掉自己的嗓子。
而李双桨却把嗓子不要了,只要让眼前这些人鼓劲儿。
八十年代这些人,能混上去属实是有两把刷子啊。
镀金,真特么不是一般人能来镀的。
歌舞团的女演员们,整齐的跳着舞,而另一边的李双桨还在引导战士们唱歌,在这种氛围中,余切和宫雪对视一眼,两人一齐走上“舞台”中央。
大家就知道这场演出快要结束了,李双桨慢慢的放舒缓节奏,而女演员们渐渐的离开场地,把大部分场地都留给了余切和宫雪。
余切起头道:“亲爱的同志们,这是一封寄送自首都的某位军嫂的亲笔信,他的丈夫失去了眼睛和部分肢体……军嫂千里迢迢赶来,哭着说——”
宫雪等余切要说完了,立刻接上道:“我们在一起!我的好丈夫,我怎么会离开你?只要你还活着,活着啊,你就是我的英雄!”
“别的我都不要,我们要好好的,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在今天一整个上午,余切和宫雪已经把这一封信排练了多遍,然而没有任何一次比得上现在的效果。仅仅是他们开了个头,底下的人已经有不少开始垂头抹泪,此情此景,连余切这种表演的门外汉都被打动了,他哽咽着扮演那个被未婚妻找来的残疾参谋:
“我不相信,他们都说你不会再和我一起了……”
宫雪更是全情投入。她打断了余切,一边念台词,一边深情的望着余切,她已经完全进入到了状态,情不自禁的靠在余切的边上,并且把余切往靠近泥地的方向推,就好像余切就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参谋。
余切干脆坐在地上。宫雪颤声道:
“……不要灰心,不要害怕……”
“万家灯火,总有人会给你留一盏灯!”
“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人等待着。”
宫雪的眼泪框框掉啊,全打在她的稿子和手腕上,又从手腕流出了一部分,滴在余切的脖子上,使得余切情不自禁的撇了一下宫雪的眼泪——你快别哭了,哥们儿根本没事!
咱这可是朗诵来着,别入戏太深。
这一幕却产生了意料不到的效果,它如同狂风一样席卷了整个老山河谷,几乎敲打在每一个战士的心间,他们握紧了拳头,想到了等待着自己的对象、父母、朋友……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另一边的敌军,不要再使自己的亲人流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