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轲拔刀,程松轰然倒地。
程青埋头痛哭,刘三轲的刀已然再次落下。
杨凡:“不要啊!”
祁樊剑轻不敢架刀,于是踢他手腕,杨凡直刺刘三轲喉咙,其他兄弟先后赶到,砍脚的砍脚,架刀的架刀……
刘三轲眼中簪子,披头散发,兽性大发,全然不顾别人的剑划抢扎,一刀捅进一个使双刀的兄弟。
那兄弟却不退反进,逆刀而入,直没刀柄,一把抱住刘三轲冲向北冥悬崖,纵身一跃。
悬崖下传来声音,“大哥!我来陪你了,你等等我!”
战斗结束了。却没半点喜庆。
程青抱着自己哥哥。
“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好好听话,不惹是生非,你醒来好不好?哥啊!你起来啊?”
程青想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跪爬到杨凡面前,哭道:“夫君!你快救救我们大哥!我知道你医术好,你先忍忍痛,救救大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啊。”
杨凡不言不语,两滴血缓缓从眼中流出。
程青哭的更伤心了,“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眼睛流血了,你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你不要有事啊。”
扁诞扶着肚子踉踉跄跄从崖洞中走出来,这个平时泪点最低的匪医,这次没有号啕大哭,没有失声大叫,只是安静的看着程松,无声的落泪。
杨凡的嘴里溢出了血,温柔的摸着程青的头,在她的“风府”上一按,使其昏迷倒进了自己怀里。
杨凡温柔的抱着程青,悠悠的叹道:“我也有救不回的人啊。”
北冥崖上。
杨凡抱着程青靠着崖壁上。
扁诞躺在程松身边。
祁樊和剩下的四个一流兄弟,或站或坐或靠,个个身上带伤,人人心里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人在意过了多久。
一个女子颤巍巍走来,身后跟着一队程锦门弟兄。
祁樊起身见礼道:“嫂子好!”
众人也是见礼问候。
杨凡没有起身,一则,怀中有程青,二则,自己的伤确实不轻。若非软猬甲护体,单单那几拳都能锤死他了。
杨凡不知嫂子姓名,他从来不问,大哥也从来不说。寨中生活这么久,和嫂子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至于是聊天什么的那更是绝无仅有,就连那日酒席上她也只说了一句话——“好”。
嫂子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程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干净的女子竟然席地而坐,轻轻的捧起程松的头颅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突然一耳光扇在了程松的脸上。
程锦门兄弟见怪不怪。
杨凡和祁樊却惊诧莫名,“嫂嫂……”
嫂子道:“这巴掌是惩罚你把我抢回来做压寨夫人的!”
又扇了一巴掌,说道:“你说要和我白头到老,却没有兑现,这巴掌是惩罚你的言而无信。”
继而温柔的摸着程松的脸,凄惨的笑笑,认真的看着那张任打任骂的脸,开口却是对杨凡说道:“妹夫!”
杨凡:“嫂嫂请讲!”
嫂子:“我叫温倩,本是兰陵郡的大家闺秀,一日赶集,正好被你这是色胆包天的大哥看到,不由分说的就将我抢回了山寨。”
“我以为自己是羊入虎口,生不如死,进了寨后他却对我恩宠有加,秋毫无犯,日子久了才知道,其实他是光明磊落的豪杰,只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一来二去,我也就对他有了情愫,他是一根木头,不会说话,不会讨人开心,我喜欢干净,他便给我寻一个有温泉的地方立寨扎营;我喜欢蓝色,他便把屋子整成一片蓝天;我喜欢吃水果,他便安排两队兄弟轮班去很远的集镇采办,我不喜土匪身份,他便努力去漂白。”
杨凡:“嫂嫂……节哀顺变……”
嫂子:“我一直对每个人爱搭不理,一则,身在匪窝,总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有多少好人。二则,我一直还在怨恨这死鬼把我抢回来。三者,我认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这个土匪头子。”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扁诞说道:“嫂子!大哥对我早有交代,若他有一日出事,便让弟兄们礼送你回家,护你周全,守你幸福。”
嫂子笑笑,“所以才说我错了,这世上比他对我好的人,是没有了,像他一样爱我的,也不会有了,其实我早就爱上他了,只是现在才知道罢了。”
说完突然掏出一个瓷瓶,直截了当的灌进了嘴里。
嫂子笑道:“记得把我们葬在一起,记住把他的姓放在我名字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