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体质就惧热喜寒,越寒冷的地方我就感觉越舒服。对了,这些野果叫什么名字?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常摘着来吃,很好入口,却一直不知道叫法。”
夜寒沙拨了拨掌上的野果,问道。
“红黄色的是石楠,紫黑色的是乌板子,油黑色的是桃金娘。还有几颗紫红色、个较大的是山茱萸。每年入秋,这云崖的深林里就遍地都是好吃的野果,我们登云族有句俗话:‘秋风来,乌板石楠随地采;秋雨到,茱萸金娘味正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云笈小手指着夜寒沙掌中的各种野果,一一说道。
她对于夜寒沙只披一件单薄长袍仍然不解,转头指着穿着更少、短袖还光着胳膊的白发老头,对夜寒沙说道:
“这是我太祖爷,他可是我们登云族的老祖宗,你可以学我一起叫他老祖宗,也可以叫他须臾太祖。全画崖,就数他和罗预大祖对这片林子最熟悉了,这些野果都是他们手把手教我辨识的。”
“罗预大祖是谁?你们登云族有好多老祖宗呢?”夜寒沙好奇地问道。
“罗预大祖是我们登云族的族长,他跟须臾太祖是叔侄关系。但是平时话很少,脾气也不像须臾太祖这般随和,平日里没有特别的事情,就只呆在裸心谷里。须臾太祖喜欢到处游玩,对驯马和草药有一套独门秘诀,而罗预大祖却擅长奇巧术和铸剑术,我听太婆说你要盖一个小楼,下次有机会带去你拜访他老人家。”
云笈朝夜寒沙笑了笑,接着说道:
“每年入秋,老祖宗都会带我来云崖玩,这个时候的云崖深林是最有趣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野果野物,树上结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还有天上飞的,老祖宗都可以想法子弄到。我最最喜欢的呢,就是老祖宗亲手做的椒盐烤雁。”
“入秋正是野雁从北来南过冬时候,经过长时间的迁徙,掉膘后的雁肉精而不肥,嚼劲最好。”
须臾太祖仿佛正回味着一道美食佳肴,他接过云笈的话说道:
“昨晚雁群应该是栖身在这寒潭上方,我们来晚一步。按照往常,今晚它们应该会在洼冢过夜,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洼冢,晚上就可以美美地享受一顿烤雁了。加在我随身携带的这些美酒,人生惬意,莫过如此呀。哈哈哈哈。”
须臾太祖从挂满各种瓶瓶罐罐的腰间解下一个矮装的小梅瓶,扒开木制瓶塞,仰头咕咕喝了几大口,痛快地晃了晃头。按回瓶塞后随手把酒瓶子扔给不远处的夜寒沙,说道:
“小家伙,尝尝我们登云族的好酒。”
小梅瓶瓶身素白,瓶口泛黄,夜寒沙扒开塞子,把瓶口往鼻下轻送,一股酒味中夹杂着浓郁的药香飘逸入鼻。
“洼冢离这里还有十几里的路程,喝点老不死秘制的药酒,不但能够有效避免瘴气侵身,多喝几口还能驱寒,关键是酒的味道还不错。不过这药酒后劲太大,不能馋口多喝。”鬼婆朝夜寒沙点点头,呵呵说道。
“这药酒可是用我们登云族的古方所酿,老祖我看你家这孙娃儿还算顺眼,如果碰到罗预那家伙,你们半口也别想喝到。”
这时须臾太祖已经翻身上马,准备穿林南下。
“我们登云族祖先最初酿制这药酒是用来醉马的,云崖的马比蛮地的要野,也要聪明很多,要将它们驯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单醉心草还不够,要在草中渗入药酒方可把野马彻底醉死,捕获后再慢慢驯服。”
“不过那怪家伙居然是食肉动物,对醉心草丝毫无兴趣。看来晚上要多杀几只野雁,再加点药酒,看看有没有效果。”
须臾太祖低着头,开始有点自言自语起来。
“老祖宗你可是想要将白瞳迷醉后驯服?”
夜寒沙连喝几口药酒,药酒辛辣,想着须臾太祖口中的怪家伙应该是今晨潭口遇到的怪马,好奇地问道。
“白瞳!这名字不错。哈哈哈哈。”
须臾老祖眯起小眼,并未回答,哈哈大笑,调转马头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