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处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思考自己以为爱的标准去爱对方。
最后都奔向了——分开。
以为分开就是让对方幸福的唯一方法,那实则是最自私的独裁,剥夺对方的决定权。
分开一定是正确的吗?
甘雁之处理完这个学期的监考,学生放假,而他接到了许多柳宇枫的消息和电话,他都拒绝了接收。
当他按着时间来到医院的时候,一个人带齐了住院用的生活用品,一个人做完检查,躺上手术台上,灯光亮起的时候,麻醉剂逐渐起作用的时候。
他在心里问了一声:孤独吗,后悔不让柳宇枫不让他来吗?
他心里回答了那一声——不后悔。
他自虐地在品尝柳宇枫三年前缺少他陪伴在身旁的时刻滋味。
孤独,痛苦,悲伤,煎熬,迷茫等等,就要这么一直怀揣这些负面情绪度过半个月吗,他依旧不能去想象柳宇枫自己一个人挺过来了那个漫长的生死关。
他知道自己这个耳膜穿孔是能够好的,死亡概率也不大,大不了就是听力下降严重。
可柳宇枫是一个人面对死亡,承受生命消逝般的恐惧。
柳宇枫连死亡都不怕,却要掂量他给他的爱自己是否够资格要,怀疑自己手上的幸福不属于自己,他自愿地给一点,柳宇枫就觉得欠一点。
他不要听柳宇枫说没事,不要担心,他希望他连烫到手指,就算不疼这种小事都要告诉他。
因为他们是爱人,也是朋友,爱和被爱是流转的,他不要柳宇枫一味的付出。
他不要他的全部。
柳宇枫知道甘雁之什么时候手术,可他在上班,打不通甘雁之的电话,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
这种事情,他不是上帝,没有上帝视角。
突然恍然大悟——原来相遇的概率就是这么低,就算是一栋楼也不一定会见面。
他要怎么在一个市里找出哪家医院,知道他在几楼,现在在哪个手术室里呢?
他无法知道自己的爱人究竟在哪里。
他尝到了那种得知喜欢的人在手术室,无法陪伴的痛苦。
他们分手了,连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的机会都没有,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利。
到底为什么他们熬过了七年之痒,却在十年这里熬不下去了。
他在空的杂物间躲着崩溃的大哭,听着电话一次一次想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冰冷的电子声不断重复,他不禁想到甘雁之在三年前听过多少遍呢,他数不过来。
他接不到电话的那几天,他一直在昏迷昏睡阶段,他骗甘雁之他丢了手机,所以接不到。
他现在眼泪染湿了整个脸,抓揉着头发说:“甘雁之,接电话……”
恐惧笼罩着他,他咬着手臂忍耐其中的痛苦煎熬。
“接电话……”
“求你了……”
“我不会再骗你了,求你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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