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重新拾起来了。
甘雁之捂着他的嘴巴,手有点抖,他把带血都手拿远了说:“滚,下去,回家。”
“你!”
柳宇枫想到他听不见,心口一疼,就噼里啪啦打字举到甘雁之面前:滚个鸡巴!去医院!
甘雁之叹了一口气,流了点血,耳朵能听清楚一点,他下了车把柳宇枫拽了出来。
柳宇枫挣扎:“你做什么?!”
“你回家。”
柳宇枫抓住甘雁之的肩膀,搂过他的腰,甘雁之想要扯开他箍在腰上的手,柳宇枫将他搂进怀里说:“雁老师,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你也别演了,你手和身体都在抖,别害怕,我在呢,我在这里,我不走。”
甘雁之成熟了这么多年过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因为挫折而悲伤,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是柳宇枫这么一抱,他就有又心软了,要不算了吧,和好吧,以前那些一笔勾销,糊弄着过下去算了。
那次被砸到头,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耳道里也有血,以为是从头上流进去罢了。
可半年后,耳朵逐渐变得不舒服,想忍一会就好了,再过一年,柳宇枫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耳朵经常耳鸣,当时却不想去做检查,他知道耳朵出问题了。
他在等,等柳宇枫重新信任他,等他愿意开口说话,等他不再假笑,不再偷偷背着自己在公司办公室里借酒消愁。
等着柳宇枫夏天继续跟他天天谈恋爱,冬天钻进他的怀里相拥而眠。
而不是每天晚上等到凌晨没有人回来,看到说要加班应酬的假消息,一有事就自己先道歉,承认错误。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甘雁之在等只要他坦白,不再撒一个接一个谎,他就能把自己耳朵有问题这件事说出来了。
可是柳宇枫没有,他还打算继续演,可他已经无法再装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现在柳宇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尝不是他三年前想在柳宇枫生病时候想说的话。
他想穿越回去说:宇枫啊,我在,别害怕,我们不会分手的。
那温暖的怀抱促使他心硬不起来了,“我们和好吧”快到嘴边。
可是一回想到,三年前,柳宇枫不接他电话,拒绝视频通话。病了半个月,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疟疾稍微耽误就会脑疟,直接丧命。
他连他的死讯可能都接收不到,会率先接到他们分手的消息。
他到底算什么呢?
那一个个想象画面占据他的头脑。
所以他现在就不做那种大善人了,他就要柳宇枫愧疚,就要让他尝一尝那种隐瞒欺骗的煎熬,他经历了整整三年。
无法开口问,无法关心,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爱人自导自演。
他要剥夺自己爱人的任何权利,让他不敢再做欺瞒。
他慢慢地推开柳宇枫,笑了一下,推开柳宇枫说:“我的耳朵耳膜穿孔了,要手术了,手术失败的话我就失聪了。但我们分手了,说这些话就越界太亲密了,暧昧结束了。”
柳宇枫傻了一样,回味不过那些话。
“耳膜穿孔”和“失聪”像是一颗颗惊雷。
甘雁之上了车,把一直藏在车里的那个柳宇枫在大学毕业画的假结婚证拿出来,丢到柳宇枫鞋子前,微笑着说:“手术期间,你也见不到我了,祝你见不到我的日子一切过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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