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这一生一直在做选择:拒绝母亲的安排,拒绝放弃追寻父亲的线索,拒绝隐瞒樱桃白兰地的情报。
于是他进入FBI,去一个危机重重的违法组织卧底,设局抓捕樱桃白兰地。
他清楚,他的每个选择都会造成相应的结果,导向对应的道路,将不确定的未来定格。
而现在,此时此刻,赤井秀一选择让樱桃白兰地愤怒。
他回答道:“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赤井秀一以为樱桃白兰地哭了,但没有,金发青年只是愣住了,晴空一样明亮无垠的漂亮眼睛像是一块冻住了的坚冰,空茫茫地飘在海上。
“我、”
停顿。
“波本,”
停顿。
“算了。”
樱桃白兰地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快道:“亲爱的,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每过十分钟,我会向你询问一次‘波本是卧底吗’,改答案也可以哦。”
“喵?”
“当然啦,”樱桃白兰地亲昵的刮了刮猫咪的鼻子,“你愿意继续保持这个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也可以,什么都可以,我都接受。”
然后他抓起猫咪的项圈,大步向前,直接将猫咪拽到阳台,再用麻绳打了个教科书般的水手结,将猫咪双手捆在了栏杆上。
“十分钟,”樱桃白兰地把闹钟放在猫咪能看得见的地方,重复道,“十分钟。”
雪比回来时更大了。
第一个十分钟不难挨,赤井秀一尽量蜷起身体,好保存热量,也在时不时摇摇头,把头发上的雪甩掉,也能在被询问“波本是卧底吗”的时候维持原答案。
但第二个十分钟却陡然加大了难度:樱桃白兰地解开绳子,把他带进室内,还不等他找机会往暖气片附近贴近,他先被拽到浴室,温度适宜的热水浇了下来,没一会身体就被冲的暖洋洋的,泛起健康的红色。
——然后他再次被捆在了阳台上。
阳台上,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赤井秀一几乎是跪在了没脚踝的雪里,刚被暖透了的身体甚至一时感觉不到冷,但没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寒意立刻爬了上来,衣服和头发都在滴水,热量流逝得飞快。
他的目光紧紧跟着秒针,看它走过600秒。
然后是再次被拉去冲热水,细且急的水珠落在身上时像是针扎,赤井秀一克制不住的发抖。
他不知道他到底在热水下呆了多久才暖和过来的,但肯定远远超过十分钟,到最后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斥着舒适的暖意,仿佛不久前被冻得发僵只是一场错觉。
但冰块从樱桃白兰地的指间落进酒杯,晶莹剔透,棱角分明。
叮——
猫咪可怜的叫起来,用嘴去咬樱桃白兰地的衣袖,后者忍俊不禁的笑起来,摸了摸猫咪的脸,柔声道,“再去玩会儿水吧。”
在第三个十分钟,赤井秀一的后穴被推进了五颗冰块,坚硬的棱角刮蹭肠壁,但这种尖锐的疼痛与它散发的寒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下意识绷紧身体,肉道立刻和冰块更亲密的接触,疼得像塞进去一把刀片,在残忍割伤体腔内部。
第四个十分钟是十颗,第五个十分钟是十五颗,第六个十分钟他的嘴里也被塞了一把冰,尽管他在樱桃白兰地转身后立刻吐掉了,可那种寒冷的感觉一直残留在口腔,隐隐发痛。
第七个十分钟的时候,赤井秀一已经没办法去数有多少颗了,他只知道他的小腹被冰块堆出了一个隆起,一直隆到了刻度线顶端……结肠的位置。
“波本至少不是FBI的卧底,也不是CIA的卧底,”黑发男人颤抖着跪在地上,手捂着小腹,头无力的垂着,声音里是遮挡不住的疼痛与恐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其它——呜!”
樱桃白兰地用一把碎冰堵住了剩余的话,再次把他捆在了阳台上。
衣服在滴水,头发也在滴水,寒风吹过时像是把无数钢针一块扎进了脑子,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赤井秀一吐掉那些冰,可碎冰融化的飞快,一捧冰水残留在他的口腔,不管怎么尝试吐出,最后吞咽时仍像咽下了冰渣,刺得喉咙发痛,沿着食道下滑,一路走进胃里,让这个器官和不远处的肠道一起痉挛绞痛。
滴答、滴答、滴答,这十分钟漫长得像是永恒。
樱桃白兰地问:“波本是卧底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不认识他,波本一直针对我,他——”
急促的辩解戛然而止,黑发男人猛的僵住了,绿眸颤抖着,目光不停在冰块和樱桃白兰地之间移动,再开口时声音染上了遮掩不住哽咽和泣音,“不要这个、求您了,喵、喵、喵呜、喵呜,不要,喵呜喵呜……”
“嘘,好猫咪,嘘嘘,安静一点。”樱桃白兰地温柔地捧起猫咪的脸颊,耐心的擦去不知何时流淌下来的泪水——他的手指同样被冰块冻得通红,移动屈伸间透出一股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