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昏暗的小房间只点了一根旧蜡,火焰在棉芯上胡乱跳动,把映在墙上的身影拉的老长。
屋内的三人皆是低头不语,慕逸表情严肃眉头紧促,慕散则是用力抿着下唇,慕肆狭长的眼角更是红的吓人。
慕家兄弟四人自小就只有母父养育他们,一开始以为父亲是因病早逝,所以母父才会在深夜看着父亲的衣物以泪洗面。可是随着年纪增长,村里的大人们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直到有一次慕散意外听到母父和交好的邻居哭诉,他们才知道,原来父亲并不是去世,而是偷母父的嫁妆给青楼小倌赎了身,抛弃了母父和这个家。
自那时起,他们就暗暗发誓,绝不容忍自己的夫主和青楼的人厮混。
可如今……
慕逸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儿去问问相公,万一是四郎误会了呢?”
慕散轻碰眼上的布条,微微颔首。抚上慕肆的脸,与他额头顶着额头,两张九分相似的面庞靠在一起,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慕肆的表情却放松了些,这是独属于双生子间的鼓励。
……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阳光直直射到脸上,白御书才勉强起床,他拖着酸软的身体打开房门,坐在外面院子台阶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突然一道阴影遮住光线,白御书睁开眼,有些迷茫:“慕逸?”
浓密的睫毛像扇子般扑闪,嵌着蓝宝石的眸子映照着他的身影,好似这副眼睛的主人心里只有他一人。
慕逸心中酸涩,若是事实真如四郎所说,他如何能狠的下心将这人赶走?
慕逸垂下眉眼,默默坐到白御书旁边,并没有说话。
白御书:?
这慕家兄弟怎么最近都怪怪的?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那人才出声:“相公……昨日和四郎在镇上逛的可好?”
“嗯,很开心,买了很多书。”
想起房间里的宝贝,白御书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之后呢?”
慕逸冷不丁的问题让白御书的笑容僵在脸上,想起昨天的悲惨遭遇,他有些窘迫:“就,就随便逛逛。”慕肆不会把他昨天的惨样告诉哥哥们了叭?
对白御书来说,这就好比自己被别人强奸后的案发现场被一个室友看见了,然后告诉了另外几个室友一样社死。虽然和室友们关系有点不清不楚~
“……”
死一般的寂静。
白御书尴尬的站起身,猛地发现慕散和慕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
他要不还是收拾收拾再穿越一次吧。
“相……公,饿了吧?”
慕肆咬紧牙关,努力止住颤抖的身体,对白御书笑道。
“嗯……”
白御书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定要快点找到工作,不能总是厚颜无耻的在慕家白吃白住。
“锅里,有热的,我,我去端出来。”
“好,麻烦你了……”
一旁的慕散脸色苍白,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浸透水痕的白布条不知何时被扯了下来,空洞的眼睛只盯着他刚坐的台阶,没有一丝神采。
皱巴巴的布料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白御书注意到:“你的布条,我还可以再……”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