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戴上。”
“哇靠，这个眼镜好帅啊，纪念品吗？”
“虽然长得很像纪念品，但是，是有用的。”
“嗯额——这样？”隽嶷戴上护目镜后，像一个vr玩家。
“怎么样？晕不晕？就是那种戴了不适合眼镜的感觉。”
“啊？这玩意儿还有度数吗？”
“不是近视远视的那种度数，但是，度数不对，会出现眼镜不合适的那种晕眩感。”
“没有哎，好正常。”隽嶷双手搭在目镜的绑带，左右晃头。
“……容间真的好大……”
“啊？什么？”
“嗯啊，其实几乎每个人戴这个，就第一次戴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同程度晕眩感的，然后就要一点一点调，镜框角那里不是有个小齿轮一样的东西嘛。”
“噢！是噢。”
“哎！你别乱划！”父亲赶紧抓住俊逸的手腕。
“咋那么紧张？”
“这个东西弄不好，你的眼睛很容易会被色散弄瞎的！……好吧……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是短暂性失明。”
“哈？？？这东西还能弄出色散？”
“其实，是和色散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具体，我们这边的说法叫‘界线色冗流劖目症’。”
“嗯啊……界线……残……冗……嗯啊……？？”
“先简单记‘界劖’好了，之所以要戴这个，也是为了防‘界劖’因为这边有很多物体的可见光对人眼的刺激度非常大，直视的话失明还是小事，严重点直接烧到脑子……而且……额算了这个你先不用了解，这一块后面得专门给你上课。”
“额啊……那么恐怖吗？”隽嶷语气有点平淡
“对，‘界劖’最基础的症状是失明，但是细分症状还有很多别的，之后再一一说。”
“那今天的‘界劖’是？什么症？”
“是致幻类的，叫‘摄神性界劖症’，这个症里面还可以细分为四大基础门类——‘失神型’、‘震慑型’、‘痴妄型’、‘夺舍型’，今天要看的东西占了前面两个。”
“……你好像一点也没在怕的样子？”
“废话！感觉要看动漫里面的东西哎！激动还来不及！”
“好了，那准备出去吧。”
两人出门来到长廊。
父亲拿出那张见了很多次的门卡，放在窗帘下的读卡器中。
一声“咔哒”，整条长廊紧闭的窗帘同步往上收，光线似横刀般斩开这条本就很亮的走廊，直到整片星海的景光鲸吞掉整条长廊的吊灯烛光。
隽嶷原本墨镜色的视界被点亮成无异于置身在仲夏十点钟的山头般熠耀。
“降噪度降为70％”父亲道。
忽然，能听到鲸鸣……不对，又有点像龙鸣一样的声音。
那是哀而不伤的长啸，比鲸鸣更浑然，又比龙鸣更空明。
而鸣之绕梁，一过蔽窗之影——那是一条龙形般的……生物？祂像飞驰而过的列车——又或者说祂的经过俨然让这条长廊转变成一辆“列车”。
“哈……嗯……哈——嗯额……”隽嶷额头露出汗液，深咽一啖口水。
“没事，第一次见都这样，这叫‘渊虬’，祂能够切割三维空间并划分出独属于祂的领域，和祂签署契之后，在它的领域之内我们能受到各种庇护”父亲拍了拍了隽嶷的背。
“我……我怎么感觉……整个身体动不了……”隽嶷低着头，他能看到，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颤。
“这就是深空恐惧，即使戴了设备，人也很难一点感觉也没有的。直面这种深渊般的光景就会触发本能反应，一会儿就好了。”父亲用左手执起隽嶷的右手，轻微搓抚着。
忽然——渊虬又飞了回来——飞到了隽嶷面前，祂用自己硕大的左眼盵住隽嶷。
“哎？？小烛，你怎么欺负人啊？一边玩儿……”父亲见怪不怪地朝渊虬扬了扬手。
“哎啊——仔……你抓我的手抓那么紧干嘛。”
“让……祂……看。”
隽嶷虽然还在微颤，但眼神死死地和渊虬对峙着，眉头微皱，呼吸声有点重。
渊虬眨了眨祂琥珀色的眼瞳，半晌，又飞开了。
隽嶷整个人瘫倒在地。
“你没事吧？？？！”父亲赶紧扶起隽嶷。
“……哈……哈……嘿嘿……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