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来吧。”哥哥好像完全没听到的样子，来分担回父亲一边的肩膀。
两人艰难地将父亲拖进他自己的房间，慢慢地将父亲放下后，两人总算能长舒一口气。
“我先洗咯？还要上班，你明天也有课吧？”
“没课，哥你去吧”
“那挺好的，老爸这个状态明天也上不了班，得帮他请……啊不对……老板请什么假。算了，反正他不在一两天也没什么。我先去了。”
“好。”
“鞋子……袜子……唔……衣服就不脱了吧……”隽嶷处理着要掉的物品，觉得画面似曾相识。
开了冷气之后，他先把该拿的东西拿出去，而后回来准备关门。
“唔……差不多了吧。”隽嶷拱着手靠在衣柜旁，准备关门离开。
可是，隽嶷还是站着不动。
“再通会儿风吧，感觉还是闷闷的。”隽嶷如是想。
“隽嶷……隽嶷……隽嶷……别走……别走！……我错了！……爸爸错了……咱……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咱回家，回家……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父亲呓语连连，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抽动，左手颤抖着，伸到半空中，抓握着空气。
隽嶷注意到，父亲的无名指还套着那根橡皮筋。
忽然，父亲的手定住了。
隽嶷微寐地盯着父亲，而后轻扣住父亲的手，轻语着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到的话。
隽嶷偏头望了望门外，又注视回父亲，他缓缓俯下身子，轻置自己的侧首到父亲的面庞近侧。
他扣住父亲的那只手，没有放开——慢慢地放平，直到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伸出床边。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借着客厅光线的一角，恰好能打亮到父亲鼻下的整一片嘴。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混杂着父亲呼出的酒气。
片刻，他的的双唇，轻轻地抵住了父亲微微张开的嘴。
“woyeaini。”隽嶷用唇语说道。
隽嶷关上门，光线一点一点地被削割成丝，最后化作乌有。
数十秒后，父亲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光线，隽嶷在门缝中窥探着，发现没什么动静，就又关上了。
“我洗好了，你也早点睡。”
“好。”
浴室传出第二次闭门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传出一阵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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