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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贱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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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卯抱着孩子转身走进里间,里间很暗,紧紧拉着窗帘,唐煅只能隐约瞧见他背影的轮廓。

他很小心地俯下身,像是把孩子安置在了个什么小床里,然后弯着腰,手底下仔细地动作着,也许是在哄孩子,也许是在掖被子,唐煅不知道。

大概五分钟之后,孩子安静了下来,不再哼哼唧唧了,孙卯也悄悄站直身子离开床边,从身旁的一个架子上拿了个什么东西,用袖子擦了擦。

是一张照片,装在相框里。当孙卯把它递给唐煅的时候,唐煅几乎惊呆了。

照片里是个女人,穿着一件连衣纱裙,在太阳下踮起脚,伸直了胳膊,像是想要拥抱住所有的阳光。

她身形修长,算不上纤细,但没什么肉,好像是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着宽大的骨架,纱裙在胸前开襟很低,能看到根根肋骨分明,臂弯处、手腕脚腕处,但凡露出来的地方,都在阳光的投影下更显棱角起伏。

这样的大骨架在女人中不常见,倒有些像瘦削的男人。

或者说,就是像孙卯。像孙卯穿上女装时的模样。

不仅仅是身材,还有那张脸。女人一头大波浪卷发,妆容浓重,本就带着几分欧美范儿的五官更显明艳,也是像极了化妆后的孙卯。

像到唐煅都迷糊了一刹那的程度。

但他还是很快就辨认出了。这女人和孙卯的味道不一样。孙卯无论怎么收拾,身上都带着些慵懒,男装时悠闲自得,女装时猫一样透着媚气。他的美是躲藏的、是不经意的。

而这女人却十分灿烂热烈,灿烂到像是随时随刻准备好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心爱的人或事之中,灿烂到像一只翩然振翅的蝴蝶,不吝展示自己的美。

“这是孩子的妈妈。”孙卯说。“姓梅,我们都叫她大梅。”

“她……是你的……”唐煅瞅着样貌实在相像。“是你的姐姐或妹妹?”

“半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孙卯的回答让唐煅着实吃了一惊。

“很像……“他不可思议地嘀咕着。“她长得真是和你很像。真像是一家人。”

“不。”孙卯笑了笑摇头。“不是她和我像,是我和她像。”

唐煅猜不出这两种说法之间有什么区别。

“她只是个子高些骨架大些,有几分男相而已。是我在她死后,在她孩子的面前,一直模仿着她的打扮、她的妆发,以至于和她越来越像……”

“死后?”唐煅被这个词抓住了神经。

“对。死了一年零八个月了。孩子满月那天死的,是自杀。”

孙卯说得倒还平静,只是最后两个字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望向唐煅手中的那张照片。

唐煅也望向那女人。

倒的确像是那种很烈的性子。

“只是……”唐煅不懂,什么事情至于丢下满月的孩子去死。“只是干嘛要选这条路。”

“不如说是这条路选的她。”

孙卯的话让唐煅一懵,不知如何反驳。他一向是瞧不上自杀的人的,就像他曾经对正邪黑白划分清晰的楚河汉界一样,自杀者在他心中就是懦弱的,是主动选择了更轻松的一条路,把所有的艰辛留给了身边的亲朋,替他走、替他扛。

“她……包括我们,其实能选的路很少。”孙卯语气中有轻叹,但脸上带着笑。好像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们的日子本来就黑,没文化没知识,眼界就窄,连脚底下那一条路都看不清楚找不到,还讲什么选择。”

“可你还是努力生活着的。”唐煅本能地不希望孙卯和这些从生活与社会边缘坠落的人绑在一起。

“因为我没她那么惨。”孙卯挑挑眉,似乎想把气氛搞轻松一些。

但那女人的故事,无论用怎样的语调去讲,都轻松不起来。

“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春姐……算是捡了去,照顾一口吃喝,跟着她在理发店当小工。”

唐煅点头。孙卯讲这段身世时的景象,那样的一个夜晚,窗外的月色与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全都不曾遗忘,如今想起也还恍若昨日。

“大梅比我还小两岁,也是春姐收留的,大概在我跟着春姐之后的一年。“孙卯皱皱眉,似乎在细算着那段时光。”……对,大概是一年多之后吧,那女孩也就十三四的模样,穿得很单薄,大冬天的,就蹲在理发店门口,应该是因为店里生着炉子暖和吧。春姐招呼她进屋,给了她热水还买了热面条给她吃,问她哪儿来的到哪儿去,她也只说在外面浪,没地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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