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天黑了。
……完蛋了,不会打不到车了吧。
渡边幸收起书,快步往门口走。
墓园门口果然一片寂寥。连路灯都没几个。
渡边幸站了一会儿,就在他纠结要不要走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小朋友,需要我顺路送你回去吗?”
渡边幸转过头,打量着身后带着黑色帽子、白色口罩,一声黑色运动服遮的几乎严严实实的青年。
渡边幸十分确定自己的交友圈里没有这个人。
和总是碰见案件、或是因为父母工作、亦或是因为家庭所以交友圈十分广的青梅竹马相比,渡边幸的交友圈只能称为匮乏。
虽然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不会置之不理,但要他主动出门社交——他的评价是不如在家打游戏。
面前这个青年,身高体长,脚步稳健轻盈,声音年轻平和,如果渡边幸见过,绝对不会没有印象。
但是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点很难打到车吧?这里离市中心还是有点距离的,走的话要很久哦?”
青年走近了几步,随意地说。
渡边幸慢慢皱起眉。
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
他一定在哪里听过他说话。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请问您是?”
他谨慎地问。
“我吗?”
青年笑了笑,对于渡边幸明显表现出来的警惕视若无睹。
“我只是个普通的路人罢了,我叫安室透。”
安室透,或者称他为降谷零。在警校毕业后加入了公安,然后进入了一个跨国犯罪组织卧底。
这是他卧底的第三年。
来给萩原研二扫墓只是因为路过突然产生的一个想法,但等他开着车过来之后,却发现墓前已经有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孩了。
约莫14、5岁的少年,盘腿坐在墓碑前翻书,偶尔还会嘀咕几句,像是在问面前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电路功率要怎么算你会吗?”“我感觉我好像拼炸弹比拆炸弹简单点诶,研二你怎么看?”
……是萩原研二以前关照过的小朋友吗?
降谷零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无奈。
对于大人来说都很难接受的生死别离,对于孩子来说更加困难吧。
他站了一会儿,准备等那孩子离开再过去。
但问题来了。
那个小孩一直抱着书看不走。
降谷零从天亮等到天黑,直到墓园里的灯一盏盏亮起,他才皱着眉意识到——那孩子不会看的忘记时间了吧?
——确实如此。
降谷零看着黑发少年在某个瞬间惊醒一样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往门口跑去,慢悠悠地吊在后面,直到看着小孩站在门口四处找出租车找不到,才开口邀请。
少年看起来十分警惕。
微微皱着眉看他的时候像一只面对陌生人全身的毛都炸起来的幼犬,让安室透有些无奈,哑然失笑。
……还怪可爱的一只。
他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走过去随意地揉了揉小孩柔软的头毛,声音轻快随意:“这个点很难等到车哦?跟我走吧,不会骗你的。”
“……骗子一般也不会说自己是骗子吧。”
渡边幸纠结了一会儿,跟着安室透上了车。
“你家在哪?”
渡边幸报了地址。
出于一些警惕,他没有报自己家的地址。
他报了松田阵平家的地址。
“是吗,那走吧。”
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