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幸正在揍人。
并不算高壮、甚至脊背还有些佝偻的男人被他按在地上揍的毫无还手之力,皱巴巴的外套揉成一团,一边嚎叫着着一边努力躲避渡边幸的拳头,口不择言地求饶,早不见了之前意得志满的样子。男人的手机被丢在了一旁的地上,屏幕上的倒计时停在了00:01这样一个极限的时间。
揍这个人对渡边幸来说没比碾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因为他弱的离谱。
这个在原本的故事线里夺走了萩原研二及一整个爆处课小队队员性命、每年都会发一封传真挑衅警视厅、让渡边幸严阵以待了许久的犯人,完全没有一个犯下了震动警视厅的案件的罪犯该有的逼格。
“好痛啊啊、别、别打了……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意殴打别人吧嗷!!别打脸!!……”
渡边幸倒宁可他能像真正的大boss一样,就算被抓住也能装逼地说出“哼,不过是被抓了”这样中二的台词,而不是像个软骨头一样轻易就下跪求饶。
——因为这样会显得萩原研二、以及那么多救援警察的牺牲一点也不值。
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出色的拆弹警官,那样优秀又前途无量的一个人,是他家人引以为傲的存在,是他的友人可以全心托付信任的存在。他本可以拯救很多人,他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但就这样死在了这样一个不值一提、无能又卑劣的小人手中。
想到前些日子见过的萩原研二的墓碑,以及半跪在墓前沉默地用毛巾擦拭墓碑的松田阵平,渡边幸突然感到难言的悲伤。
他熟练地给自己的情感找宣泄口。
——既然已经知道这家伙的脸了,回到现实想找到他应该也不难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没用了,是这样的吧?
那么,杀掉他也没关系的吧?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渡边幸十分果断地伸手,掐着已经被他揍成猪头的男人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地上。
“救命!谁来救救我——你到底、你到底是!呃啊——呕咳咳咳咔呃!!”
渡边幸手掐在男人的脖子上,慢慢收紧,男人求救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渡边幸盯着他的脸,看着对方痛苦地憋红整张脸,如同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双腿乱蹬,拼命地用手试图扒开渡边幸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喉咙里全是破碎痛苦的声音,满脸暴起的青筋。
渡边幸在这个游戏里亲手杀掉的人并不多。
新手教程里模拟训练的场景全部都是模型人,正式进入游戏后面对需要战斗的npc,他一般也是拳拳到肉的把人揍到失去战斗力,然后拿着任务要的东西走,他不会刻意去干灭口的事情——或许也正是因为那些从他手底下活下来的人口耳相传,他的名声才越发响亮。极少部分需要灭口的时候,他一般也是一枪解决掉。
但对着一个人扣下扳机,和亲手将一个人掐死、目睹对方拼死挣扎到最后口吐白沫,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但渡边幸看着对方挣扎的模样,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
杀人似乎不太好,如果新一在的话,一定不会让他杀人的。
但这是在游戏里嘛。
不过,就这么杀掉他是不是太容易了?
说来,组织里好像有十分擅长刑讯的家伙……
渡边幸一边单手掐着男人一边这么想着,此时男人已经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了。
前一段时间他有翻过医学类的书籍,在窒息状态下人一般只能支撑几分钟——那么就再保持一会儿让这家伙就这么死掉好了。
——虽然很想让这家伙死前多吃点苦头,但以防变故果然还是直接干掉比较好。
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
“——喂!!”
听见松田阵平的声音,渡边幸紧急撤回了下意识摸刀的那只手。
“松田阵平,你拆完弹啦!”
渡边幸转过头欢快地和对方打招呼。
黑色卷发的警官眉毛皱的死紧,他快速确认完被渡边幸按在地上掐着脖子的男人,睁大眼睛,快速伸手拽他。
“喂!渡边幸!!松手!!再掐下去他要死了!!”
“死了正好。”
渡边幸不是很乐意松手。
松田阵平懵了一下,他瞪着眼睛看渡边幸,诡异地产生了一种自家孩子长歪了的家长的震惊又恼火的感觉。
“杀个屁啊!!你要是杀人那和这混蛋有什么区别??!你要变成杀人犯吗??!……靠,劲还挺大——喂!hagi!!来帮忙啊!!”
渡边幸一边努力不让松田阵平把他的手拽开一边执着地盯着男人,红色的瞳孔中映照着男人已经昏厥过去的模样,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种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家伙果然还是死掉才比较……”
“好了好了、小渡边不要再任性了——松手松手、刑事课的人马上要来了,抓人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吧。”
熟悉的温暖的怀抱,让渡边幸整个人僵住了。
萩原研二就着从背后抱住他的姿势,手指贴着男人的皮肤钻到了渡边幸的手掌下面贴着指缝钻进去,和他十指相扣,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来——松手,嗯对,乖孩子~~”
萩原研二拉着渡边幸的手把人转了个圈抱到了怀里。
渡边幸直到头被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才反应过来,他挣扎地抬头,然后对上了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目光。
“小渡边,这么久不见有想我吗?”
萩原研二冲他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