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接到了朗姆的电话。
金发黑皮的男人垂下眼,他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半张脸埋在阴影中,眸色晦暗难辨。
电话那头传来朗姆低沉的声音。
“波本,怎么样——你应该见到德威尔了吧?”
“啊,见到了。”
“呵——那家伙可是个棘手的货色啊,连贝尔摩德都在他手里没讨到好。”
“嗯。是挺麻烦的。”
透过电话,波本的声音平静到冷漠。
他在还没有获得代号的时候就被朗姆提前招揽了,那个独眼的男人看穿了他身上的才能,想要利用他在组织里压过琴酒以及与琴酒一方的德威尔。
波本一直与朗姆保持联系,这一次也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这一段时间他接触到的,包括昨天的任务里体现的德威尔的身手和情报。
朗姆对他汇报的内容不置可否。
“他就是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传闻他有个情报库,里面有日本所有的组织、乃至fbi、cia这种世界组织的全部资料,大到日本政府军事基地,小到fbi每个人员的具体姓名来历身高体重……如果要和他比受挫败是正常的,当然,他也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朗姆笑了笑,眼前仿佛已经看见了当时还在训练场没有获得代号的男人。当时对方明明在做射击训练,却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于是转移了枪口,歪头扯起嘴角对他举起了枪,飞过来的子弹贴着鬓边烧断了他眼罩的系带,让朗姆自那以后记住了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又在看任务的资料?还是又在发癫要去杀什么人?”
在组织里德威尔的工作狂本性有目共睹,这个男人仿佛对任务目标有什么追求一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只出现两三小时,然后出现第一句话就是“任务呢?”,哪怕是公认的topkiller琴酒都有过在酒吧喝酒放松、或者和女性开房被人看见的经历,但德威尔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放松的时间。
“啊……现在啊。”
金发的男人视线漂移了一下。
他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躺在沙发上把头枕在他的幼驯染大腿上、哼哼唧唧地说肚子疼让人帮他揉肚子的黑发红眸的男人,面无表情:“他吃撑了在撒娇呢。”
朗姆默了一秒。
朗姆:“德威尔真是个魔性的家伙,没想到连你都被他带都开始开玩笑了。”
“是挺魔性的,吃了我们三顿饭的量,冰箱都空了,还在闹着说想吃冰淇淋。”
降谷零吐槽。
“……你是在说德威尔吗?”
“不然还能有谁啊。”
渡边幸玩这个游戏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体力值满了之后会从绿色变成蓝色。
他在吃完了莱伊的1/3份早餐和厨房里剩下的火腿片、西红柿、烤吐司,差点直接把沙拉酱往嘴里挤了,还是苏格兰拦下了他,说如果还没吃饱可以给他做点甜点。
于是渡边幸就蹲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苏格兰在厨房里面忙来忙去给他做曲奇饼干、蛋挞、草莓蛋糕。
期间莱伊接到了上面的任务打了声招呼背着狙击枪出门了,波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神色严肃地噼里啪啦敲键盘。
只有渡边幸在厨房门口,苏格兰端出一盘他吃一盘,连饼干碎渣都捻起来吃的干干净净,能让任何一个厨师成就感爆棚。
诸伏景光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厨师,但从厨房出来看见蹲在门口眼巴巴盯着他流口水的黑发男人还是会产生一种微妙又复杂的心情。
他在一边在等烤箱的时间里一边和渡边幸聊天。
“前辈之前一直是自己做饭吗?”
“啊、不过后面就不想吃了嘛,会去便利店买饼干用水泡成糊糊吃。”
“那您的家人呢?”
“老早死掉啦。老爸喝醉了把老妈捅死了,然后自己也跳楼了。”
诸伏景光给蛋挞刷黄油的手一顿,偏过头看到渡边幸满脸的自然,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抱歉。”
“不用道歉啦。他活着也只会打人,日子过的也很痛苦,死了挺好的。”
渡边幸是真这么觉得的,他从来没有从那对名为“父母”的存在身上感知过爱,反而是在他们死后,终于得知他家里情况的社区帮了他很多。
“这么多年也有很多人帮过我的啦,以前有一段时间家里的警察、社区志愿者就从来没断过……所以我以前一直很想考警校来着,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当然现在也想。
说着说着渡边幸有点惆怅了,想到那个时候他还是有饭吃的,还因为家庭变故不用上课,日子过得爽死了,而现在不仅没饭吃还得等到暑假才能痛快玩游戏相比之下真是惨的要死,暑假作业还一点没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突然就确诊了厌食症,在现实里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只能在游戏里尝尝味道。
太惨了太惨了,他回到现实万一嘴馋了可咋整啊?
背对着他的诸伏景光有些想笑,却根本没办法抽动嘴角。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