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没有直接将诸伏景光的心脏交给接线人,先不说现在组织内风声鹤唳,不想作死就必须等风头过去再行动;但最致命的问题是,他不能确定警视厅公安部内部是否清白了。
景光为什么会暴露,这依然是一个迷,这个问题解决之前,他不能再百分百信任警视厅了。
他用了一点关系,既绕过组织也绕过公安,委托了一个干净的医院做了DNA检测。
今天检测结果出来了。
降谷零茫茫然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放空似的盯着天花板。
——这颗心确实是景光的。
……
建造一个既没有葬礼,也没有碑文的坟墓是不用花太长时间的,今天天气很好,崭新干净的无名墓碑在阳光下沉默地回应着降谷零的沉默。
诸伏景光花了一些时间收拾好浴池,披了一条浴巾推开门,地下室的冷空气让他身上泛起鸡皮疙瘩,他一边想着换洗的衣服被放在哪里了一边推开工作室的门……
!!!
诸伏景光迅速把门又关上了,仔细地围好浴巾,尽可能多的利用一块布把自己裹得严实,强行冷静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又开门。
一个身形小巧的少女坐在工作台上,一言不发地瞧着他,眼神有一种清澈的天真感,看起来完全没有该感到尴尬的自觉。
诸伏景光在强迫自己别去想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来的,这副明显在等人的样子,如果来得太早……
因为潜意识里以为地下层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仔细回想起来,神志不清的时候,其实是有叫出声的……希望这里隔音很好!
少女身形会让人下意识地放松,但是能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一片被魔术隔绝起来的区域里,证明这个少女应该是受霞多丽信任的对象。
诸伏景光表面上神态镇定——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就不存在。
“你好,小姐?请问你是谁?”
少女眨眨眼,用轻快的声音说出了非常恶劣的话:
“好弱小的家伙啊,完全派不上用场呢,嗯嗯。”
诸伏景光:“?”
他没有做错什么吧?怎么突然攻击性这么强吗?
诸伏景光微笑:“对不起,什么?”
少女指了指堆在工作台上的东西,道:
“食物,工具,好咯任务完成~”
她跳下来,与站在门口的诸伏景光擦身而过,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根本不搭理人。
完全不听人说话的吗这孩子?!
诸伏景光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种古怪性格的孩子大概应该是生活在魔术世界那边了——好吧,那就不能以常理来要求了。
事到如今他对于怎么识别魔术什么的也有了一点心得:只要什么玩意跟他的常识冲突,那冲突的部分多半就是跟魔术有关了。
面对魔术他做的也只有适应了……就算不适应他也没有办法。
诸伏景光看着工作台上多出的东西。
那个奇怪的孩子送的食物是……KFC外卖?白胡子爷爷的logo让他有种恍惚感,随后他无奈地想,这起码说明他没被关在巫师界,还处在一个能点外卖的现代文明社会。
外卖纸袋下还压了一个纸盒,他把纸袋拿下来,好奇、且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塑封。
——啪地一下诸伏景光把盒子摔上了。
霞!多!丽!她在!想什么!
诸伏景光抓狂。
实话说如果没有经历过肛交,那盒子里这些形状不规则的道具他还不一定能一眼辨别是干嘛的,但是!
而且刚刚那孩子虽然很不礼貌,可让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孩子转手这种东西,这也太没底线了——那个魔术师在想什么!
虽、虽然他确实……那这种东西也不需要!
诸伏景光深呼吸,压制住滚烫的脸颊和飙升的血压,把纸盒丢到桌子下。
就当不存在吧,他绝对不会碰的!
不任教之后,自由是自由了,但有些工作反而变多了,如果没有组织内严查叛徒耽误的那些时间,她原本是有个需要出差的临时工作的,不得已只能推掉委托了……本来以为这个案子可能就不了了之,但是她又被邀请了一遍,看来事情挺重要的?于是她坐上了前往冬木市的班次。
委托人是一对夫妇,死者是他们的上高中的儿子,尸体在山中被发现,死因未知,被警方草草判定为猝死,委托人不接受这种结果、找了医院做委托解刨,判定死因是突发心脏病,委托人依旧不相信,最后找到她了。
她在死者的家中跟这对父母沟通案情,运输公司的经理人敲敲门——因为她明确说了设备和场地都在东京,一定要委托她的话就需要把遗体运往东京,委托人坚持这样也可以。因为尸体的特殊性,所以一些手续需要他们签字确认,中年男人不得不为谈话被打断而向她道歉,她笑笑说没关系。
她低头搓了搓指甲,等待着无聊的手续过程办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