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凤仪错愕地望着他俊逸的面容,又转向秦石的方向:“子君妹妹刚才还……”却见齐子君优雅回眸,平静温和道:“楚掌门想问什么,子君如有所知,必不敢相瞒。”秦石陪在她的身边,搭着她的肩膀,一幅难分难舍的图卷。
“问吧,”秦石道,“子君也希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未及楚涛发问,子君自顾自说了起来。火起之时,她正在屋内,与寻常日子一样摆弄着她的琵琶。忽然,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芳香,这芳香里带着魅惑的力量,让人一阵阵眩晕不止。彩鹃问她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却只觉得连说话都乏力。她吩咐彩鹃去屋外看个究竟,然而彩鹃一旦跨出门,未及呼喊,即如风中落叶一般软倒下去。她只看到闪电般的寒光一道。
死亡的惊恐霎时遍布全身。神秘的香气笼罩之下,心底泛起一丝丝寒气,如疯长的藤蔓将她卷紧,无可遁逃。渐渐地,失却了任何反抗的力气,倒在屋中。
她闻到了浓烈的桐油味,也闻到了焦火味。轰,周围的一切都被一片红光笼罩。眼前的一切都晃动跳跃起来。整个屋子似乎立时就融化了一般。然而她无力动弹。除了火烧声、梁柱倾覆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她认为自己即将死在火场中时,程云鹤的呼唤让她从模糊的幻觉里抽离出来。程云鹤以肩膀托起她娇弱的身躯,冲出了火海。正在他们的身后,摧枯拉朽似的一声巨响,一切都崩塌在了火海之中。
“对了,程大侠怎样了?”子君关切地问着,目光四下搜寻着程云鹤的身影。
程云鹤近前微笑致意道:“无碍,小姐。”他的右手,极不自然地藏掖在身后。楚涛和秦石对视,默然。他们在进门的时候就已注意到,云鹤的右手背与手臂上,一片红艳的灼伤——可以想象当时的危急。
“小姐可曾听见可疑动静,或是瞧见可疑之人?未必今日,或许平日里……”
子君摇头:“实在不曾。平日里,是程大侠负责小院的安全,从没出过岔子,也没听说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程云鹤补充道:“此苑一直无事,我与三五弟兄日夜轮值,从无可疑人迹。今夜府上事忙,临时抽调了这儿的守卫,替少夫人布置厅堂去了。我不放心便抽空亲自过来巡视,谁料真就出事了。”
冷凤仪也道:“我适才已问过,偌大的齐府,无人见可疑身影进出。”
楚涛低头沉思着:齐子君的院落位于齐府深处。哪怕从后院入内,也要穿行过几乎无甚阻挡的园。何况要带着桐油。竟能不被人发现么?莫非……
“想到什么了?”秦石问他。
“又是紫依兰蕊。可你我亲见木叶之死。”
“还是江韶云的弟子?”
楚涛为难地摇头:“问题是他何必如此?”
“今夜不是制造混乱的好时机么?”秦石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