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哥,又不是薇兰嫂嫂的错!”
“你哥的心思沉着呢,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人查得出蛛丝马迹,又怎么会对你这小丫头显露?就算你知道了什么,也帮不了他。”
雪海一时间答不上来,愣愣地道:“反正他不能……”
“你哥从来不是绝情的人,丫头。对谁都不会——若不是被逼到没路可退。你以为史夫人真从后院里走出来就是好事吗?错的是这不带人气儿的江湖。”谢君和低着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堂堂的掌门,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不爱的男人,还把另外一个本不该和江湖有牵连的女人拖下了水。偌大的权力,全无用处。我若如他……”谢君和突然不说了,皱了皱眉,沉默。
雪海默默望着他,猜测着他的后半句话,但他终究没有说。
是又想起了素素姑娘?
谢君和也正望着她,带着不多见的温存笑容,与怜惜。风刮过的时候,他伸手揽住了雪海小小的肩膀,黑色的斗篷,把雪海笼罩其间。整个天空都暖了起来。雪海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猜了。她只放心地倚着他,静静地笑,双颊绯红似晚霞。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静默着,一步步,抵着肩,挽着胳膊。落日正在他们的身后燃尽,血色浸染的江湖,突然,有了一丝温存。
这个时刻,望江台里却是另一番闲情逸致。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相叠,风起云涌。清淡的琴音之中,轻脆的琉璃碰撞声与微风香相合。紫衣的楚涛永远是风轻云淡,无论棋局的交战如何白热化。这些天,他早已是望江台的常客:不问江湖,不论武艺,只谈琴棋。以至于北岸如同赵海骏这般要找他的人一回回地去驿馆却一回回地吃闭门羹。
今日倒是秦石主动请他来的。却不知为什么,始终不提正事。
“楚掌门棋艺让人刮目相看哪!”秦石柔和地笑着,摇头不止。大约是想起了烽火岭段家寨里连胜三局时的场景。如今这局面,却是完全翻转过来了。
“承让。”楚涛微笑着道,“秦大少心在局外,如何胜得?”
秦石稍稍一愣,便哈哈地笑了起来:“楚掌门目光犀利,什么都瞒不过。”
“举棋不定,若是在江湖,必然输得惨不忍睹。”楚涛如有所指般神秘一笑。
秦石欲言,却又低下了头:“心在局外,亦是不得已啊!”楚涛当然是有所指的:傲天阁突然收紧了防务,江韶云在北岸若隐若现,谁都想知道是什么缘故。可他又能做什么呢?除了安然等待明天的婚事,父亲不会让他插手任何事。
楚涛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起身微笑道。“看来今日并非良辰。来日方长。将来,秦大少也可到黑石崖找我。”
“楚掌门刚来便要走?”秦石讶异。
“今日与其说是来下棋,不若说是来告别——明日便是秦大少的婚典。其后,当是无暇叨扰了。日日在此,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