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涛的笑容骤然间淡下去,严肃地审视着谢君和,如同审视着一个巨大的谜团:“酒量不见底,把杀人当做游戏,诡异的曲子信手就来,沙盘攻防能把我折腾到片甲不留。月楼那种地方的常客,结果痴情到整整十年四处寻着一个未知生死的女人。我也不禁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谢君和依然没正经地笑:“隔了十年你才想起来问,不觉得迟了些?”
“你这家伙……”楚涛冷笑一声,“就没想过给我个解释?”
谢君和反问:“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满意直接宰了。你觉得需要解释什么?”
楚涛狠拍了他一掌:“无赖!”
“我那些事儿自己会解决,你放心。”
“别教坏雪海。”
“你那妹子还用我教?放心只有她整我的份儿。”谢君和不以为然道,“倒是你自己,怎么又惹上冷凤仪了?”
楚涛略尴尬地一皱眉:“你不是把她骂走了?却连她来做什么都不知道?”
谢君和讽刺道:“被个女人气到吐血,传到江湖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楚涛望了一眼刘医师,阴沉的脸突然闪亮了一瞬,飞扬的眉角永远有着无法抑制的俊逸。一直在药炉前看着火的刘思仁幽幽地说:“少主若真病到那地步,我还会允许你们来打搅少主的休息?”
谢君和吃惊道:“装的?为啥?”
“一半是装的。不病绕不开齐恒。你一定奇怪我为啥突然这么生气。不生气,她绝不会罢休。这女人出手太狠。不过,心里是真窝火。”
谢君和更惊讶,楚涛口中的冷凤仪居然换成了“这女人”?辛辣里夹杂着酸涩,怎么听都不是滋味。“这次到底是什么招?”
“齐恒请我去赴宴,叙旧。”
谢君和吃惊得骂出了声:“明摆着的鸿门宴哪!齐恒那小子突然那么大胆,想害你?”
“齐恒未必想得出这招。”楚涛低声一笑,“若真是齐恒的主意,大不了与他打上几个回合。可信上说的是因碧莲洲之事,齐楚两家摩擦骤起。故而愿以一席详谈,请江湖诸英雄为证,消逝前嫌。”
“呵!齐家出的招真是够损。”谢君和忍不住骂,“不过他不敢真动手吧,在这时候,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何况长河吟曲也在你手里握着。他们不感兴趣么?”
“如果责任在我呢?”楚涛的眼中泛着清冷的寒光,“你要知道这里是北岸,不是在南岸。如果本意就是赶尽杀绝,你说北岸的人是会拍手称快,还是会寻衅滋事?齐家知道我没有理由把长河吟曲的秘密交给他们,于是解决问题最干脆的办法,就是让我消失。冷凤仪这一刀就直接瞅准了我的要害刺过来的,意在我无路可走。”
谢君和恍然道:“难怪冷凤仪要你小心齐家那条疯狗咬人。你若去了,必然防不胜防。可若不去,只怕齐家又该嚣张。不过这女人真不简单,红脸白脸一个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