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恒找不到骂他的借口,着实恨着。
“知足吧……”楚涛默默拾起地上的白狐裘,掸了掸灰,转向冷凤仪,凝眸,半晌。那闪动的目光,沉重异常,深邃如渊。
凤仪张口欲言,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不必再说了,我都知道……”楚涛依然是笑,却笑得疲累,“你若无悔,我便无话可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早已说尽。
“楚掌门!”冷凤仪却又唤住了他,追上几步,欲言。
楚涛站定,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红尘怅惘,曾有姑娘做一知己,楚某已无可贪恋。既已是了断,唯望珍重。毕竟江湖险恶,风波不定,好自为知。”挥一挥衣袖,不再眷恋,亦不再惆怅,夕阳映照下的他,满身华光,远远地把目瞪口呆的齐恒抛在身后。
冷凤仪独自拾掇着石桌上古琴的残片,悲由心生。琴断,则如覆水难收。
身后的齐恒牢骚满腹:“不就是一张破琴?你要多少,回了北岸我就给你多少!镶了珠玉的比这更名贵的多了去了!”
“你不懂……”她轻诉,“琴有心、有魂,非凡物。琴碎,则心也不在了……”
“这句我懂,”齐恒的眼中闪过阴鸷的光,“你果真想着那小子!”话音落,啪的一记巴掌,落在冷凤仪的脸颊,顿时将她掀翻在地。
凤仪默默地捂着烧灼般的脸,忍着泪,没有反抗,也不妥协。
“别以为你玩儿得过我!你们冷家人的命还在我手里攥着!”
凤仪轻轻扬起嘴角,漠然道:“你不用那么着急,我自会嫁你。”
“最好是这样。记住,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全家跟着你痛苦一辈子!”
齐恒走了,楚涛的身影也已不可追见,黑石崖上,只有与一堆破琴残片为伴的冷凤仪。楚涛以为抽身而退能换来的宁静,终于未降临在她身上。冷凤仪知道,一切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