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色昏暗,蒙着血一般的迷离。不见星光,唯见残云遮月,漫江浓雾。齐家武师凌启正于北岸塔楼戍守。猎猎战旗,随江风飞扬。凛凛寒光,是兵刃折射出的锋芒。美酒那琥珀色的光泽,馥郁留香。
举酒一觞,向大江感慨:“好河山,好英雄!”
出剑,三尺青锋,映着寒月与涛声,旋出一段激扬之曲。离尘剑法,脱胎于浮尘,得心静,则大事成。此剑如霹雳横空,气势异常。可惜无人与他呼应,如此长夜,众人尽已疲惫。只一心守此长夜,待得天明而已。
无甚异常,平凡的一日,长河边除了那寻常的商船夜泊于江边,再不见过客。至于楚涛,更是连续几日全无消息。焦灼的等待撕磨着人心,也打磨着斗志。楚涛不来了么?楚涛怕了么?楚涛的人已经混入北岸了么?各种谣言纷纷扬扬。
全未料想,那商船一队,会在白袍下暗藏锋刃!原是平凡客商过境,却眨眼商船成战船,商人成仇人。只是凌启还在不安的等待中耗费着时光,一无所知。
不知从何处起的尖利哨响一声,凌启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却不料四周成片的白影已如飞蝗似地压来。举剑相迎,却如飞蛾扑火。一阵猛烈的风刮过,带着寒兵的呼啸声掠过头顶。仰身匆匆一避,却被一道白光眩晕了双目。与此同时耳边如铜锣震响般地一声长“嗡”,只觉得耳膜都几乎要被震穿。凌启的锋刃已折成了两段。却竟未看清对面的兵器!
“烽火!点火!”他用尽力气咆哮着,却只见一个个被卸了兵器的武师被推搡在他跟前,一柄柄寒气逼人的剑皆已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有他的命令,在寒夜里空自回荡。风如刀,生冷地割过他的躯体,刺进他的心。
握着断剑,望着高处的烽火台,还有白衣人的重重围困,欲再战,却见刚才那不知名的寒光再次席卷。手腕一阵剧痛,连着心,断剑落地,他也应声而倒。这回看清了,回旋而来的竟是一柄铁扇。
他也看清了对面:那是一个风度绝佳的青年,背手而立,面目清秀白皙,带几分柔弱之气。
“白衣圣使?我家主子早已与尔等有约,何故出尔反尔?”
青年淡淡地笑着,展了铁扇,当纸扇用:“凌大侠糊涂了。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么?”
“楚……楚……”凌启惊愕得全身都僵直了,暗暗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几乎同时,所有的守备皆已被卸了兵器,捆缚成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河岸边又好似沉浸入了平静的黑渊。
这才觉得,那一张张饱含杀气的面孔,哪里是商人的面目?何以没有早些察觉?眼拙了,凌启极不甘心地长叹一声。
众白影向眉目清秀的青年抱拳行礼致意。
“楚涛!”含在喉咙底的愤怒终于吐露,凌启绝不甘心如此惨败。
青年俏皮一笑:“凌大侠可别抬举我,我可不及他万分之一。区区一个烽火台,楚掌门忙着呢,哪有这闲工夫上这儿来陪你玩?”
“那你是什么人?输也让我输个明白!”
<h3>作者有话说</h3>
一波接一波的生病,这回是肋软骨发炎,疼,像被砍断了骨头似的……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