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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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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笑雪嫣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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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任她嚷嚷着,各自忙各自的,都知道小姐其实不会真正生气,只是因为闷得慌,想找些人说话罢了。可等到第二天天亮,府中哪里都见不到雪海!她能去哪里?一府的人面面相觑:掌门视之如掌上明珠,怎容她有半点闪失?下人们立刻出门搜寻,却毫无头绪。

十五岁的雪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被哥哥护着,从没独自出过城,逮到了机会当然就如同跃出牢笼的鸽子,一飞冲天。她换上男装,带好钱袋首饰,一溜烟往城外去。野外的景色远比院子里的有风韵,仿佛千面美人。她有什么理由不爱那被雪覆盖的银枝和那浮着薄冰的溪水?满地积雪,松软得很,一步一滑的,她乐意在雪堆里滚得像个雪人。可黄昏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天色越来越暗,大地退却了日光带来的温度,大风呼啸而来,把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该是饿了的时候,她却连方向都不记得了。

忽然想起应该点一把火,于是随便拾了点干柴。可她从来没生过火,忙活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一阵风吹来,被浓烟呛个半死,她赶忙躲开,火舌差点把头发都点着了。不过总算有火烤。渴了,找来两片干净的枯叶,从树枝上刮下一些雪,在火旁融开了喝,味道涩涩的,可总比没水要强。还没来得及笑,望着厚厚的积雪一想,难道睡在冰天雪地里?

前面的树林里似有人影一闪而过。近前几步才看清:他背对着雪海而行,穿了一身黑,背着个包袱,腰间分明藏了柄剑,动作迅捷,似个浪人。她立刻跟上,但不敢走得太近。才跟了没多远,到了一个洞窟旁,发现地上放着个包袱,想是那人留下的。一行脚印往灌木丛中去。

“干粮!”雪海欣喜若狂,既然那家伙不像个好人,夺了他的东西又何妨?打开那包袱,有个纸袋包裹着六个白馒头,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乐得差点没叫出声。随手拿了两个,把纸袋包好就撤。

回到自己的火堆旁,怕晚上野兽来访,见一旁的大树特别粗壮,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枝杈间摇晃着两条腿啃馒头,倒挺悠闲。转念又忐忑:不知那人发现后会不会怪罪?突然发现刚才那个人提着剑杀气腾腾往这边来。“哎呀不好。”她想起来,那人可以按雪地上的脚印找过来。人已经到了树下,没有树叶遮挡,她无处躲藏,于是往树下喊话:“对不起了大叔,我没东西吃了,才拿了你的东西。”

他突兀一吼:“谁是大叔?!”那声音堪比惊雷。

她竟不害怕,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咯咯地笑。谁让这人长得太粗鲁?简直就是棵枯树!脸像千年不洗的灶台——东一块西一块深一块浅一块满脸黑褐的锅底灰,两三束长发散乱在额前,分明是那铲不尽的油污模样。胡子浓密得好似几十年没修剪过。最糟糕是他的五官:倒勾的浓眉如剑,配合着一双会杀人的眼睛。山里的土匪都比他和善。不过说实话,雪海哪里知道土匪长啥样?

冷不防射来颗石子,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脑门。“啊哟!”树枝太滑了,她也少了点防人之心,一个跟斗栽倒下去。眼前景物急速晃动:惊恐中以为自己这回准没命了,不料竟没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双手臂牢牢接住。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逼视着她,眼里透着一股邪气。同那张灶台脸四目相对,她惊恐地大叫着跳开,整理起跌散的发髻。柔柔低垂着的长发映衬下,男装如何掩饰得了她的娇态和灵气?

没想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个冰雪美人,他也有点愣神,打量了她半天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丫头。”

她皱了皱眉,收拾起包袱。可怜的馒头,啃了几口就不能吃了,便朝他狠狠瞪了一眼。抬脚想走,再看越来越黑的天空,一时之间不知往何处去,也不看方向,更不顾脚下。“小心!”陌生人话音未落,她已“啪”地被脚下树根绊倒,疼得半天站不起来,小声嘟哝:“太晦气了……”

“家住哪儿?”他走近了问。

狠狠瞪他一眼,坚决不理会。

他突然俯身点了她的穴,提起她的包袱,把她扛上肩头就走——居然就像对付一个麻袋。

她大声疾呼:“喂!你什么人呐!放我下来!”却只觉得全身酥软毫无反抗之力。惊恐压得她喘不过气:如果他是坏人,荒郊野外的,就算自己遭了毒手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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