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小子走狗屎运了,为什么每次想弄死他,都会出幺蛾子阻止咱们出手。”林刁骂骂咧咧的喧泄心中的憋屈,完了,才心有不甘地挥挥手,带头跳上鲁斯巴。两辆鲁斯巴这才赶在学生到来之前开走了。
尹白独自一人坐在屋门前的阴影里编簸箕,阳光照在庭院的泥地上,细细嫩嫩的竹篾在他的身后铺了一地。墙角处摆放着一个已经编好的簸箕。
“柳叔,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尹岩和尹海呢?”隔壁的华翠从低矮的隔山墙探出头问道。
“他们姐弟俩上山采草药去了。”
“今天怎么让他们姐弟俩去了?”
“哦。”尹白抬起头看了一眼华翠,细薄的竹篾随着手指的动作而跳动。他知道华翠这么问的意思。以往都是他带着尹岩和尹海上山采草药的。
“他们长大了,不用我老跟在他们的后面了。”他答道。
“啧啧啧,柳叔,瞧你,连尹岩尹海都能够替你出去挖草药了,你好福气。”华翠啧啧地称赞道。
“呵呵!”尹白笑着道:“孩子们长大了,理应要为大人分扰,否则养他们有何用处?”
“话是这么说,可我感觉你们家的两个孩子特别懂事。”华翠说到这里,听屋子里响起孩子的哭声,赶紧往屋子里跑,一边道。“你瞧,我们家的这两个,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尹白再抬起头看,隔壁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他笑笑,继续编簸箕。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仍然时不时地会出现那个落雨天发生的事情。
事前,他曾多次规劝窦章,让他处理好家事,也不要召开那样规模的会议。然而人家听不进去。小小的一些成绩,就让他晕了头,心胸膨胀开来。他们被包围在一个房间里面。他仗着武功好,跳楼逃出。而那些弟兄们就没那么好运。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走。如今,距事发已经过去四五个月的时间,他也从最初的愤怒和悲怆中慢慢走出,养好伤口,调整好心情,在少有的平静的日子里,过着少有的平静的生活。去地里种庄稼、蔬菜,给病人看病,带着尹岩尹海采草药并教他们识别草药,也握一杆猎枪去黑雾岭打猎。有时他想,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但他就是忘不了那个落雨天里血四溅的情景;忘不了数十名弟兄死得死、伤得伤、被捕得被捕的情景。想及此,他的心就如刀搅般的痛。
他很想把剩余的弟兄重新归拢组织起来,带着他们重新跟吴京政权战斗。然而他发现,他竟然无能为力。几乎所有的紫星骨干分子或是被杀或是被捕或是叛变,那个组织已经垮掉,他已经没有任何渠道和办法联系幸存下来的弟兄。他所能够做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待前锋营或者平川派人联系。
这是一个足以让他发疯的等待啊。先不说上级是否及时得知吴京发生的事情,即便知道了,派了人过来,可是他怎么找得到他及吴京其他辛存下来的弟兄?
在尹岩尹海把负伤昏迷过去的金魏背回来的时候,联想到特调局缉捕队员漫山遍野的搜索以及金魏身上的枪伤和带有手枪的事实,他一度认为金魏就是上级派来的人。可是,他不敢直接追问,只是旁侧敲击的询问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问出什么。他一想也释然。不说金魏不一定是上级派过来的人,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在不知道自己底细的情况下贸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