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回来了!
从他手下三炮处理了海叔之后,很长时间他悄无声息。但他不在白城的这段时间内,北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之前说的,北城大哥大憨出了车祸,大憨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直接撞飞了,虽然被即时送医,但伤情过重最终不治。巧合的是,车祸发生后的次日华哥回来了。
当我听说大憨被货车撞死的消息,第一时间感觉特别惊讶。我和大憨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虽然我的一条肋骨因他而断,但我并没有记恨过他,他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替人出头罢了。现在突然听说他离世了,还是感觉有点感慨。
之后听在医院工作的妈妈讲,大憨身体被撞的都变形了,入殓师费了很大的劲,用了一天时间,才把他的身体凑合的缝在一起。
大憨去世第二天要出殡了,按照东北习俗,人临终之时在自己家里,才算是“死得其所、寿终正寝”。但在大憨这种突遭横祸死亡的被称为“横(heng四声)死”,不能尽早入土为安的话,则被认为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大憨家在北城的郊区,自己买地建的四合院。清晨当我赶到大憨家的时候,发现门前挤满了人,估计都是大憨生前的亲朋好友。在大门口还扎了祭奠礼台,看来这里办了一个追悼仪式。
在忙碌的人群中,我竟然看见了大憨的侄子唐一冰。半年多没见他长高了很多但面容憔悴,估计是昨晚守灵熬了一夜。按照东北的习俗,逝者入殓的时候只能由家中长子男丁操办,大憨因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这事由唐一冰代劳也合情合理。
太阳快要升起了,按照习俗死者入馆要赶在太阳出来前完成。唐一冰按照司仪的交待,一身白衣白帽的孝袍对着西方喊了三声“向西南方光明大路行”,这是老规矩俗称“指路”,接下来是入馆仪式。唐一冰代长子之名,先用清水擦拭死者额头及眼皮,称为“开眼光”,然后抬大憨头部其余亲属抬脚,将大憨放入木制棺材内。钉棺盖时众人齐哭,并喊“大憨,躲钉啊!”。入殓毕,于棺前方正中贴写有死者姓名筹项的“灵条”,称为“开明堂”,棺前设瓦盆,俗称“丧盆”,家人在盆内烧纸祭祀。
之后是吊祭和超度仪式。死者亲友携带烧纸至灵柩前焚烧祭奠,“孝子”跪在灵侧陪祭,在此过程中,大憨亲属还请来鼓乐班子吹奏哀挽之乐。超度仪式完毕之后,亲属撤去灵前所供诸物,“孝子”将“丧盆”摔碎,执领魂在他人搀扶下前导,灵柩随后起行,还要带上一只公鸡,到墓地后释放,给死者“引路”。
按规矩棺材必须用人抬步行,而不能用车拉,不然就会被骂为“死了没人抬”,寓示其生前没有积德行善,得罪人多。大憨的棺木是二十四人抬,途中轮换休息,出殡规模也算体面了。上百台车缓缓跟随。行进队伍中还有相应的“仪仗”,包括铭旌、纸制冥器和用柳枝糊白纸做成的“雪柳”和祭幛等,沿途鼓乐班子不停的吹打,亲属边走边撒纸钱,看起来白一片。
看着出殡人群越走越远,我心理不禁感慨,一个人命再硬也斗不过天灾人祸,你再强也比不过一个飞来横祸。感慨完刚要离开,发现远处有一辆bj212吉普,这不是华哥的车吗?难道他也来了?思绪了很久决定去打个招呼。
走进了没看见华哥,只看见三炮在,上前打招呼。
“炮哥,你来了!”
“亮子啊!你怎么来了?”三炮突然看见我还有点意外。
“就过来看看,”我回应道:“华哥也来了吗?没看见他啊?”
“华哥昨晚守了一晚上灵,出殡前刚离开。”三炮说道:“华哥临走前安排我把车留这儿,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样啊,看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刚想和三炮打招呼道别,就被三炮叫住了,他对我说:“正好你在这,我也省事再找你了!华哥让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你,邀请你晚上去金华楼吃个便饭。”
我不想去,因为我感觉现在的华哥和我之前认识的,好像变得不是一个人了。加之我心理一直认为大憨的死特别离奇,肯定和华哥有关系。但是三炮说如果他请不动我,就让华哥亲自来请我了,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赴宴了。
晚上7点,我准时来到了金华楼,林洋得知华哥请我吃饭,死活非要跟着来,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一起来了,只是叮嘱她没事少说话。
金华楼是当时城里最好的饭店,具体好在哪我也不知道,因为一次都没来过,只知道这里的价格是最贵的。一个清炒土豆丝都能抵上别的饭店一桌普通酒席。
我到了金华楼,刚和迎宾小姐说了包厢号,饭店经理就跑出来了,特别热情的迎接我,说:“华哥的贵客,不能怠慢,里面请!”说完主动带路。我和林洋面面相觑不知所谓,只能跟着经理上楼。
到了楼层看包间的房名都很有趣,有“青梅煮酒”、 “桃园结义”“革命到底”…等,经理解释道这是他们酒店的特色,每个包间主题都不一样,华哥最喜欢的就是“华山论剑”包间,说话间走到了门口,经理恭敬的敲门说了声:“华哥,您的客人到了。”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来,经理快速推开门,站到一旁伸手示意我们请进。
我和林洋进到包间,发现这是一个十六人位的包间,装修很有武侠风骨,里面只有两个人,华哥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而三炮则站在华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