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变成了混沌的世界, 墨眉周身弥漫的强大墨气仿佛躁动的阴灵,盘旋在众人的眼前,将所有阴阳家傀儡无情地融为水墨。
云中君大骇,“住手”,他仿佛大梦初醒的野兽,当睁开眼意识到一把利器正朝自己的头颅砍来时爆出了惊心动魄的怒吼,然而威慑之音却是那样的迟来,那样的悲壮与绝望。
石兰眼前的碎发散开,眼珠跳动,激奋不已。
天明趁势再次抡起墨眉,猛烈地砍向暴露无遗的浮生镜。
“快停下,危险!”云中君绝望而恐惧地哀嚎,仿佛看到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梦想都在那一刻化为乌有,他呕心沥血,费煞经营的一切竟然如此脆弱,只需一击就扼杀了即将实现的梦想,他脑子一阵迷糊,再看不清任何东西。
剑气骤然涣散。“你这家伙在胡叫什么?”凝重萧杀的气氛一刹那间变得异样平静,天明不禁奇怪的问声戏剧性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墨眉冷不防地停在了空气里。
石兰和少羽脸色大变,天明怎么会突然意外停手?
“啊!!!”云中君从迷糊中回过神,拂袖擦去额角细密的冷汗,就是刚才的那一刻,他经受了冰与火的折磨,就是他刚才的一时大意疏忽,差点酿成了无法挽回的灾祸,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毛孩,差点将自己和蜃楼一手引向覆灭的边缘。
“我说你在胡叫什么?”天明挑眉看他,不耐烦地再次问到,刚才云中君的一声“危险”让他犹豫了一下,隐隐有些顾虑。
云中君长长地舒了口气,严肃强硬的脸色软了下来,他喏喏地说了声,“你们走吧!我不会拦着”。
“啊,不会吧?放我们走……难道你想设计害我们?”云中君的变化天差地别,这不禁让天明有些顾忌。
少羽暗道,云中君忽然这样说,肯定是他最大的把柄现在被他们掐在了手里,而那个把柄就是浮生镜,因此态度才会转变如此之大,“呵!我猜,你背后的手应该在暗暗握紧吧?”。
“什么?”
“我是说,你有非常重要的把柄在我们手里”。
云中君 面容一肃,故作戏虐的口气说道,“哼!我无意与你们几个再做纠缠,快走吧!要是不信,你们可以把我绑做人质,要是你们知趣的话,便这样做了,也好过在危险重重的蜃楼中身首异处,不是么?”云中君外表平静,虽极力想藏住心事,忧心之色却时隐时现。
石兰面容紧张,干干脆脆地欠到,“天明,不要听他的,赶快动手!”
云中君立马急声阻止:“等等”
“天明!”石兰不留余地地催促。
天明左顾右盼犹豫着,一方面他们可以安全离开,这岂不好,可另一方面石兰的态度又那么坚决,和着这二虑悖反之论,让他实在伤脑筋。
少羽斜眉瞥向云中君,颇为疑问地正色说道,“你老实交代,你们动用十年心血,横征暴敛,巧立名目打造出蜃楼,骗来一千多个无辜仙童仙女,又夺取了蜀山的禁忌武器,最终有个用意?”
云中君垂下眼睑,不加思索地抬眼说道,“蜃楼与浮生镜已连为一体,如果你们不计后果地毁了浮生镜,那蜃楼也会崩塌,到时你们和我,还有蜃楼上所有无辜的人都只能藏身大海,想想吧……难道你们真忍心引出这场浩劫?”
三人一听为之惊骇,虽然不敢轻易相信,可看云中君的表情又不似在说谎?
见他们显然难以置信,云中君又说道:“公输家族用霸道机关术建造了蜃楼的整体,而阴阳家使用浮生镜赋予了蜃楼奇特的生命,形在而神存,形灭而神灭,反之亦然,浮生镜一破,蜃楼便会化为废墟,帝国精心设计的庞大工程付之一炬,损失的不止是帝国巨额的财力物力,更是百姓的血汗与苦果。”
石兰愤然喝到,“既知如此劳民伤财,那你们为何还要造出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