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微微凝眉,叹息声微不可闻,他总能感觉到,自从石兰上了蜃楼,她总有着什么深远沉重的心事,只是她从不愿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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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遥儿回来了,聂手聂脚地打开门,又慢条斯礼地伸头检查一下外面,这才放心地将门卡上。
她唤:“兰兰,你回来了吗?”
“嘿嘿!抬头看”,回话的不是石兰,遥儿抬起头,看到天明倒挂在悬樑上涤荡着,看他那好生自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在炫耀自己的敏捷。
“掉下来!”遥儿黯然地唬了声,竟如诅咒般的……
“哎呀!”天明意外性地一头栽下来,捂着头,痛得死去活来,恨恨地说:“我竟然敢咒你”。
遥儿鄙视地瞅着他,“得了得了,看看你那怂样,连话都说不到点上。”
噗嗤!
上空又有两人跳下,轻盈落地,少羽看着歪歪倒倒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一巴掌合在天明天灵盖上,硬是将他的身形固定住了,“小子,刚才不是很狂吗,还夸自己什么,动如猿猴,行若狡兔,呵!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
天明又羞又气,狠狠辩解到,“你给我住口,刚才只是意……”话再也来不及说完,因为他意外性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看得众人哭笑不得。
遥儿更是一股脑冲进自己的被褥里,闷声嘲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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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任海风拂摇,将夜色沁润得越发潮湿。
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明灯旁,天明正在美滋滋地享用着专人送至厅里的夜宵,一边狂吃着,一边赞不绝口:“真是太美味了,和烧鸡有得一拼,也不枉我们在蜃楼走这一趟,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前怎么就没见过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哥,不知道你还独自把它一口气添到底,一滴都不留情?”少羽扬着眉,打趣地看着光秃秃的碗,“您老人家就不怕被毒死?”
天明意犹未尽地用舌头扫过碗的边缘和唇角,眯眼对着少羽乐呵呵地笑起来:“所以说,物以群分,呃……智慧档次不同,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些美食可是用来喂养遥儿这些待宰的小猪,他们怎么舍得下毒?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少羽眉宇间荡起一抹不屑,“傻瓜,连冰燕窝都不知道,清补食物,可以泄火、清心、濡热、润燥、止渴、生津等等,当然功效远不止于此,从你那玲珑剔透的脸庞,殷红润泽的双唇可以看出,它最大的妙用就是返老还童,美容护肤,这下清楚了吧,小明妹妹?”
“唉……恶心死了!”听到妹妹两字,天明经不住一阵哆嗦,又急忙跑到镜子面前,将自己的脸庞大肆审视一番。
amp;#160;amp;#160;amp;#160;“咦——”他慢慢地拖长了声音,唇角带笑,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果然是英俊潇洒了许多啊,看来以后得多吃点了!”
少羽不由莞尔,挑眉道:“是啊是啊,真是海水不可斗量,臭美不可貌相!”
遥儿慵懒的杵在窗边,目光长久注视于外。
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
“看!”
她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
“什么?”天明急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回看见了吗,小子?”遥儿又一次叫起来。这次,天明看见了。那是一颗闪耀巨大的流星穿越云层。“还有一颗,快看那!”
不止一颗,三颗……显然,流星把天明给吸引了,让这小伙子大开眼界。
天明立即掩藏自己的好奇心,故作无趣挖苦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连这都觉得稀奇!”
“你懂什么?簇拥着两颗星宿的其他星辰开始陨落了,发生这样天象,说明几天后的夜空会有一轮好大的月亮,那可是很难得见到的血红颜色,意主兵战杀伐。”
天明轻蔑地斜过眼,“说得这么玄乎,你就吹吧,就你 ,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知道?”
遥儿回视得毫不介意:“不信就算!反正就是知道”
“怯!就不信。”
遥儿瞅向他,“我才懒得要你相信呢,反正你也没机会看到了!”
“哼,是吗?”天明脸上好奇,惊异的表情这时变成了不屑一顾的神色:“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没机会看到啊?”
“死了当然看不到。”
“你,你又诅咒我”。
遥儿没再理他,转头瞥向少羽,“小羽,你呢?你信不信?”
少羽支支吾吾,不好下结论,他倒是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天象,更难以确认一个黄毛丫头的一面之词。
“哼,连你也不信,你们都不信”,可恶,她想的果然没错,从来就没有人相信她,从前是,现在也是。“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她在说什么呢?”天明蹭到石兰耳畔,轻声问。
石兰也漠然地摇摇头。
天空突然显得更大了,就像天涯的大海,就像一张覆盖着一切的天幕,那么平静,没有一点皱纹,全是一样深的蓝色,许多星子挂在上面,好像是无数的眼睛。忽然一线光亮往西边移动,是一颗星往西边落,很快地便落下天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