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血液记忆正在慢慢苏醒,预言正走向事实……要做好打算”,他刻意地将“我们”那两个字隐去。
“哈!你还相信这无羁之谈,一向睿智的子房何以将自己拉到世人的低度?”卫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没有相信过么?”
卫庄不屑一顾地冷哼了声,“从来都不相信。”
他们二人说着仿佛只有彼此才知晓的密语,其他人听去皆一头雾水。
葛聂面无表情地静静聆听着,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望进人的内心深处,但他看着师弟那张熟悉而又陌生,满是阴霾的脸,不觉惘然。
鲨齿无声立于地面,光线照在剑身反射出一缕寒光。
张良继续平静地说:“施赏不迁,行诛无赦。”
“所以呢?”卫庄的声音冰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害以远隔,上火下泽。墨家,是敌是友?何以明其然?”
“你最终还是要救这帮废物?”
“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天下志士百虑而一致,殊途而同归”。
“哼!他也曾说过,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别忘记了……你的立场”。
墨家众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原来张良正在试图说服卫庄。
张良神情犀利,目光如炬,肃然问出那个心结:“他们为何会死于……六恐惊魂咒?”
听到阴阳家让人闻风散胆的六恐惊魂咒,特别是相系于巨子,所有人皆是一愣,又是切齿。
卫庄半阖眼皮,神情淡漠,也开始思索起这个弥久未解的答案,那个神秘的人也曾提醒过,他们的死绝非偶然,寻找他们死亡的共同点,更像是阴阳家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灭口,韩非,燕丹,凡是多少能掌握一点那个秘密的人,全都被适时灭口,“难道?你已经知道了答案。”
张良双眉微蹙,摇了摇头,“形式风云骤变,就仿佛有人在幕后布置一盘巨大精妙的棋局。治强易为谋,弱乱难为计。局势将会发展到一人之力所不能控制的地步。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需切甚思量”。
“呵!真是可笑……”,他是决定命运之人,开创新时代之人,局势岂会不由他掌控,他要拉开视野的帷幕,让愚昧的世人领略那一道真正的演绎风景,一人之力,可抵百万雄狮,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卫庄暗暗冷笑,“子房,即使你动辙千言,也不能改变我的本意”。
“你不想为他寻个公道了?”张良正声问他,假若卫庄要打乱计划,一意孤行,那韩非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只在时势。时势变,人心亦变。顺势者昌,逆势者忘。”
果然是脱僵的野马,张良见他意志坚定,显然不易改变,但他不忧反喜,因为从他俩刚才的凿凿言辞,卫庄那微不可察的口气,还有迟迟未动手的迹象看来,能得出了结论就是卫庄原本无意与墨家众人为敌。然而要彻底说服卫庄,睿智如他还需再推波助澜一把,试图转移卫庄的注意力,“鬼谷门人世代纠结的恩怨虽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有资格道清楚的,但是纵横谋术的光环何在?纵横之剑难道要走成水流落的势头?”
卫庄不自觉地扣住鲨齿剑柄,斜眼厉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张良接下来慎重道出的八个字,仿佛枯林中的熊熊的烈火,又仿佛凄凉夜色里轰然击亮天地的一记惊雷,令葛聂,逍遥子等人为之骸然,流沙听后又会何去何从 ?
日月星辰,无边大千,时刻变幻不息,沉思世外间,冉冉一生,有谁能参破其中奥妙?
阴不在阳之内,阳不在阴之对。阴阳家,和东皇太一面具下的那张脸一样神秘,有谁真的知道,他们是否已达造化之极?
月神,那个迷一般的女人,轻纱隔膜浮生眼,迷离不染风尘色,正优雅地踏着星图而来。
漫漫黑夜中的璀璨轨迹,是勘天道?命运?还是棋局?
“东皇教主——”,她缓缓低头行礼。
“爻亦为阴丶此爻为阳,远古的气息再现,踏足乱世的源头,通往安宁永恒的大道'',东皇太一始终平淡的口气,似乎在附着幻音宝盒那飘渺的绝唱。
“教主英明!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下一个关键……教主有何旨意?”她的神态优雅从容。
“深观阴阳消息,而作迂怪之变”,音调中带着沉重而不可抗拒的力量,“任何横生意外都逃不了阴阳象分,五行转移的枷锁。”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