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予鸦羽般的睫颤了颤,在他眼底落下一层浅影:“反正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能是前程万里。”
幽闭的空间里只回响着她一个人的声音,许时朝安安静静的背对着她,没声音,没反应。
姜岁予知道他在听,飘忽的眼神转向天板,声音还是一贯的轻柔:“如果有一天你累了,那我们就和平离婚吧。”
后来的这几天里,许沁一直住在燕园帮他们打理生活。
姜岁予放了假也没什么好忙的,白天大多时候都许沁一起,插插,泡泡茶。晚上的时候就和许时朝躺在床上,习惯性的聊一会儿天。
日子过得太过安逸,尤其是在每天早上起床看见许时朝正在阳台边打理领带,都会让姜岁予萌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如此再回首,姜岁予忽然发现其实事情远没有预料中的那么糟糕。
许沁很温柔,对她也很好。许时朝虽然依然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明显身上不近人情的样子收敛了许多。
快要入冬的时候,许泊淮走了。
听说这次去的是澳洲,没个两三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来的。
临行的那一天,姜岁予回许宅吃了顿饭。和想象中的不同,许泊淮是一个看上去很文质的人,明明人近中年,脸上却找不到一点岁月刀过的痕迹。
他并没有跟她说话,全程的分寸把握的都很好,看不出来有多待见她,也说不上有多排斥。
上飞机的时候,许泊淮这才正眼瞧了一下姜岁予。
对方眼刀交错,姜岁予游刃有余的避开,回敬一个微笑。
许泊淮也笑了一下,侧过身拍拍许时朝的肩膀,声音一如表面那么温润,言辞听起来却像是在下达命令:“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再插手了,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还可以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就意有所指了:“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姜岁予神经一绷,感觉许泊淮的目光好像在往她这边瞟,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许时朝。
许时朝把她手握紧,朝着对面微微颔首,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正经许多:“知道了。”
当时姜岁予还有一些听不太明白这父子俩莫名其妙的对话,几天后才发现,原来是意有所指。
……
同月,一向低调的港城许家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不少上流人士都削破脑袋,只为求得一张请帖。
化妆间里,姜岁予看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首饰,意外的发现上面都没有logo。
跟在旁边的陈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笑吟吟地托起一条手链,往自己手上比了比。
“你看人家许时朝对你多上心啊,这可都是还没发售的限量款,估计要用关系才能弄到的。”
姜岁予收回目光,她虽然不常卖奢侈品,但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半个行家,只是扫了两眼心中便有了预判。
的确都是一些收藏级的珍品,平时估计只有在拍卖会上能看到。
姜骊珠这时候也换好了伴娘礼服,过来就把一直唠叨个不停的陈玫给赶了出去。
“真烦人,得吧得吧跟个老母鸡似的。”
姜岁予忍不住笑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
姜骊珠嗤了一声,替她整理了一下厚重的裙摆和头纱,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雨雨,新婚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