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唯有亲手了结那些冤孽,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因为,”
殷深将她转过来,“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沉于安乐,可惜等我醒悟时,一切都太晚了。虽不知你在懊悔什么,恨什么,但只要能与你站在一处,替你分担辛苦。”
司无瑕没有做声,看着有些历史的槐树,忽然灵光一现:“大人方才说,随你再当一次逃兵?若没遇见我,大人是打算到何处去?”
“故乡。”
“?”
“我母亲是江家捡来的。”
“捡来的!?”
“不错。”
殷深缓缓松开了手,拉着她到槐树下小坐:“江家原是做商贸生意的,常到各国做买卖,后来有次在西域遇到兵荒马乱,受一个会蛊毒的女孩搭救,外祖父为报答,便从此将这个女孩捧在手心里宠爱。
但母亲并不属于四合院,外祖父过世后,她离开了江家,离开了大盛,四处游历时,遇到我父亲。再回江家时,我已经六岁,母亲因此遭人指点,被江家贬去了定安。”
这就怪了。
莫非是大人的父亲早逝,或是负了大人的母亲,否则为人母,何至于孤身回到江家呢?
除非……她觉得江家是她们母子的栖身之所。
司无瑕绞尽脑汁,刚要开口追问,就被弹了一下脑门:“傻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吃痛的蹙眉,瞅向身边的人:“你父亲……”
“他死了。”
男子的声音突然冷了。
但神色却如常,仿佛对此已经麻木到没有丝毫感觉。
司无瑕不敢再问,但仍觉得对方的身世颇为蹊跷,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不能再像前世,稀里糊涂的被人当作替身棋子。
那也太辜负重来的这一世了。
……
皇宫。
得知瘟疫袭卷,书案前的老者终于站不住了。
“圣上!”
宫人们吓得心惊肉跳。
却在蜂拥而上的时候,被老者抬起的右手拦下了。
盛景渊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父皇,您保重身子。”
“无妨……”
圣上艰难的推开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景安那孩子,竟将他自己也锁在了金州,若有个好歹,朕就真的……”
后面的话不忍说出口,怕触碰了忌讳。
盛景渊睨了一眼常远公公,诚恳的劝道:“不如……还是让三弟回来吧,恕儿臣说句不吉利的话,如今殷深权势滔天,就算咱们父子齐心协力,也仍要受制于殷深。
倘若三弟出了什么意外,来日儿臣与殷深争斗,恐无人替儿臣继承大统,那时的大盛,才真的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玩物。”
这话提醒了老者。
看着桌面上这些好似堆积如山的奏折,实则皆是被某人批阅过,筛选过的‘成品’。
可叹,可悲……
堂堂一国帝王,却被自己的臣子肆意拿捏!
圣上狠狠闭了闭眼,一掌拍在扶手上:“去,派人传旨,让三皇子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只愿临死前,能多拉大盛一把!
“是。”
盛景渊乖顺的应下。
(本章完)